炎陽的眼角有些濕潤,將雲致逍扶起。“逍兒,你既知一日為師終生為父這個道理,更應該明白武藝並非一日之功。你現在所學到的不過隻是些皮毛功夫,尚不可自保。好在是與茗夜同行,性命可保無憂。平時叫你的吐納之法需經常練習,原我所教習的內容也不可荒廢。等十年之後,我一樣會傾囊相授。可是,如果被我發現你有偷懶或者不曾用心練習,我也就受不起你叫的這一聲師傅,你還是另謀高人吧。”
茗夜的眉角有些不受控製的抽動,男人的醋,不好吃啊。
“是,師傅,徒兒謹記在心,必不敢忘!”聲音已經梗咽,卻仍字字分明。
“好了,夜先生,我準備好了,你可以開始了。”
“在我施針的時候,要保持絕對的精神集中,所以房間內除了小姐和三少爺,全部出去到門外等候,非我出言相叫,不可進來,以免分散我的注意力影響施針;炎陽,加派人手,千萬要護住這房間的安全;另外,如果不出意外的話,我的施針時間至少需要一盞茶的時間,所以如果在這之前進來拖住大夫和禦醫。”
茗夜眼神炯炯的,神采飛揚。
炎陽倒是鬱悶的緊。這個茗夜是悶騷典型的代表,程度可達變態級別。平時看著一副波瀾不驚的死人樣,對誰都是愛理不理的,吊得很。其實骨子裏就是一好戰分子,簡直是恐怖主義。越是血腥、痛苦的病人他還越來勁。如果讓他碰上個百年不遇的疑難雜症,這家夥會連自己姓什麼都拋在腦後,削尖了腦袋也要湊過去插上一腳。
現在小姐的情況,又非他不可,活活便宜了這小子。而且又搭上了他的寶貝徒弟,還要承受巨大的風險。炎陽覺得他自己現在就需要個大夫,一個好大夫,他即將、馬上就要吐血了。
可身為侍衛統領,他有自己的職責和人物。此時的他再不舍也要狠下心腸,請幾位依依不舍的少爺離開房間,繼而親自到驛站外巡視暗衛情況,最後坐到驛站屋頂,任由皎潔的月光替他拉出一道長長的身影,落寞而淒涼。
雲致逸緊緊的盯著關閉著的房門,握緊的拳頭連指甲陷進肉裏仍不自覺。
“我這樣做是不是太自私了?”他不知自己允許致逍去替小舞承受這一切正確與否,隻覺得自己沒能像致逍一樣在第一時間就挺身而出感到慚愧與悔恨。如果致逍和小舞有什麼意外,他會恨死自己,遺憾終身。
雲致邀聽到了致逸的喃喃自語,走過去,略有些吃力的拍了拍雲致逸的肩膀。對於剛要開始發育而未發育和已經發育完成的男孩而言,雲致邀和雲致逸所相差的不僅僅是年齡,還有身高。
“你是個好哥哥。你明知道致逍是任性,但還是由他而去,成全他,隻把責任背負上身,替他承擔一切後果。其實你比致逍更偉大。我為有你這樣的大哥而慶幸,並以你為傲。”雲致邀的話引起致逖的共鳴,“我也是,我也覺得大哥比三哥更偉大,因為活著的人要比死去的更累。我也以大哥為傲!”
聽著兩個弟弟的讚揚。雲致逸感動萬分。看著弟弟早已咬破的嘴角滲出的點點血絲,他伸手替他們擦去血跡。
“以後就讓大哥保護著你們,定不讓你們再受到一點傷害,可好?”
“好!”雲致邀和雲致逖紛紛點頭應諾。
雲致逸焦急的站在門口,豎起的耳朵專注著房間內的舉動。雲致逍自打他們離開房間便一聲不聞,也不知道那臭小子怎麼樣了。疼也不知道要叫出來發泄一下,真是笨蛋。
仿佛是一個世紀那麼長,在眾人等到焦急萬分幾乎要把門口的地板踩出洞走廊的牆壁撓出坑的時候,終於,有聲音從房間內傳出,“好生照顧小姐,來日再見!”
雲致逸首當其衝破門而入,卻發現房間內除了躺在床上看似已無恙的小舞,就隻剩敞開的窗前微微飄舞的紗窗引人遐思。
致逍,我答應你,以後我會撐起你們的一片天,保護你們。你們,也要等到我足夠強大的那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