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個翩然迷離的身影在那歌台舞榭之上,隨那絲竹奏起溫潤典雅的旋律而起舞。一道道鳳髓龍肝,水陸畢陳。一杯杯玉液瓊漿,柔綿入喉。
他獨自舉杯痛飲,隻求麻醉那顆動搖的心。今夜,她定會出席於宴會中。他實不敢想,再次見到她,心中又會牽起如何的波瀾。
每每憶想當時,她暮然擋在自己跟前,一支箭插入她的身體,那熾豔的鮮血,迅速染紅了她的衣物。她暈倒在我懷中,混亂間,她一直戴著的帽子,跌落在地。如絲黑亮的秀發,旋即垂落在手臂。驟然,思緒淩亂,恍如被轉入無底黑潭。她,是女子,是宮中的女子。
他,在門外等候,等候大夫為她治療。他怔怔地佇立著,雙眼無焦點地看著那扇門出神。她,定會無恙。錯落的思緒間,曾閃過一絲寄盼,或許,她隻是宮中的宮女。如她所言,隻是被人所迫害,才要逃離出宮。
思及至此,木然一笑,再舉起酒杯盡飲,如釋傷懷。如今,我仍是佑明王,她已是愉嬪。確實不該再有任何交集,他隨即離開宴席。
他徐步走到太液湖,宮中今晚舉行盛宴會,妃嬪都要參加,宮人大多都前往伺候。這裏便顯得寧恬靜謐,那一池深藍透徹的湖水,映出零落的幾點星光。今夜重雲濃密,微風瑟瑟,如同蒙在他心上的那重迷霧,揮之不散,讓人倍感簫條。
他一直蹲坐於湖邊出神,時間遊走,那漆黑的夜空伴隨著巨響,綻放出幾朵璀璨的煙火。霎時,豔光四溢,炫彩繽紛,為那沉寂的空中,點綴上絕美的火花。
此時,在他旁側傳來了聲音,“小姐,你快看,好漂亮啊。”
他循聲望去,是她,居然就在自己的身旁。她是什麼時候來的,以他的武功,絕對沒可能察覺不到,為什麼隻要是關於她的,都會使他變得軟弱,毫無防備。他她嫣然笑望著那迷離的煙火,仿佛都是在為她而綻放。
藉著煙火的光芒,點亮了漆黑的路道,她對他施然道:“見過佑明王,王爺為何還不入席,獨自在這裏觀賞美景。”
他一直看著她的雙眸,她略顯得有點不自在,他這才徐徐回道:“愉嬪,還不是一樣,宴席還沒散,便獨自離開了。”他的語氣盡快寒冷,語出之時,亦冷徹了他的心扉。
他不等她回答,便轉身離開。但卻發現,步伐異常地緩慢,不知走了多久,他不禁輕歎。卻聞到一聲若有若無的呼救,不安立即充斥著他的內心。
他飛疾地跑到太液湖,隻見她被一蒙麵人把頭按入水中,她不停地掙紮著。他痛心欲裂,大喊一聲“住手”,隨即執起一石頭向蒙麵人襲去。蒙麵人見狀意欲躲避,閃避不及,傷了手臂,倉皇而逃。
她失去知覺,身體剛要往下墜,他疾速來到她身旁,把她扶起。瑩潔的水珠在她慘白的麵龐上流淌。
“小姐”憶香慘叫道。佑明王立即向她喊道:“快,快去找太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