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北的冬天真冷啊!寒流、北風、大雪,哪一樣讓人聽起來都覺得渾身發冷,無論是高山森林還是河流湖泊,大地上隻要看得見的東西都是白雪的顏色。
護林員趙成已經兩天沒出屋了,他對著結滿了厚厚一層霜的窗玻璃哈了幾口氣,用力的擦了擦冰冷的玻璃,這才把眼睛湊到窗前向外看了看,窗外真冷啊!鵝毛般的大雪在肆虐的北風助威下漫天狂舞,森林中的樹木被風吹得東搖西晃發出嗚嗚的怪叫聲。
趙成吸了一口窗邊的冷氣,下意識的將衣領掐緊了一點,這時,他剛才哈氣的地方又結上了一層薄薄的冰霜。
趙成離開窗戶又坐到了爐子邊的桌旁,桌子上放著剛燒熟的麅子肉、一盒打開的午餐肉及半瓶正宗長白老白幹,一枝雙管獵槍就靠在桌子邊上,裝滿子彈的彈盒就掛在槍管上。
鐵爐中的爐火正旺,爐子上水壺裏的水永遠是開著的,沸騰的水泡掀起一陣陣的熱氣,燒得微微發紅的鐵爐烤得趙成臉上火辣辣的。
趙成心想:外麵鋪天蓋地的大雪,這兩三天都不會有人進山來的。
趙成一仰脖將小半碗白酒都倒進了肚子裏,一陣被火灼燒的感覺從胃腸向全身傳開,趙成感到一種非常暢快的感覺,覺得渾身的毛孔似乎都張開了。
趙成將外套的棉衣脫下順手搭在了椅背上,然後又拿起酒瓶倒了一碗酒,這才從桌上抓起一塊麅子肉塞到嘴裏。
正當趙成在品味麅子肉那鮮美的味道時,角落裏原來趴著的一條獵狗突然站了起來,耳朵豎起來,聽了一下,便狂吠起來。
“旺虎!別亂叫!”趙成想;一定是外麵風大吹倒什麼東西的聲響被狗聽到了。
可是,旺虎的叫聲並沒有停下來,它衝到門前,兩隻前爪扒著門,叫聲更加激烈。
趙成這才感到外麵可能有情況,剛要起身的時候,就聽到門外傳來急促的敲門聲。
“篤!篤!篤!”
趙成趙成一下子就從椅子上站了起來,他非常熟練的將獵槍操在手中,抓起棉衣披到了身上。
這時外麵傳來了一個人的叫聲:“快開門!外麵有熊!”
有熊?趙成心中一笑,外麵的人一定是看花眼了,這麼大冷的天,森林裏的熊都“蹲倉子”了,哪裏還能在外麵看到呢!肯定是沒經驗的采藥人。
想到這裏,趙成馬上來到門前,把狗套上了鏈子,然後將插劃拔了下來,用手推了一下門,但是沒有推動。
真該死!準是外麵的雪太大了,積雪將門堵住了!
想到這裏趙成衝著門外大聲喊道:“門被雪堵住了,你向外拉,我向外推!”
隨著兩個人一起用力,隻聽“嘩!”的一聲門被打開了,就在這一瞬間,屋外的狂風夾著雪花象開閘的洪水一樣湧了進來,趙成的帽子差一點被吹掉,他趕緊用手扶住帽子,大聲喊道:“快進來,外麵的風太大了!”
屋外的人一閃身就進了屋子,趙成馬上將門關上,把插劃插好,他脫下帽子一邊拍打身上的雪一邊說道:“這麼大雪天的,你還進山來采藥啊?”
那人聽了趙成的話回答道:“我不是采藥的!”
趙成將帽子重新戴好,打量著來人。他沒見過這個人,他大概三十多歲,身高不過一米六,身上雖然穿著厚厚的羽絨服但臉上還是凍得發紫,那人的臉吸引了趙成的注意力,雖然五官不缺,可就是看著有點不對勁,趙成也說不出哪裏不對,而那個人雙手烤著火,並不時的搓著臉。
趙成試探著問道:“看樣子你不是東北人啊!是南方人吧?”
那個人回頭看看趙成,笑著點點頭說:“是啊!你怎麼知道我是南方人的?。”
趙成笑了,指著來人的身上說:“東北人沒你這樣的,一進屋也不拍身上的雪就去烤火,你不怕那雪化了弄濕衣服啊?”
那個人得到了趙成的提醒馬上意識到了,立刻將羽絨服脫下來,用雙手拎起來抖了幾下。
這時,旺虎的叫聲仍是沒有停,趙成覺得這樣對客人太不禮貌了,喝斥著旺虎。要是平時,趙成一訓斥,旺虎肯定會老老實實的不再叫嚷,可是,今天旺虎似乎有些反常,他不斷的衝著來人狂吠,還用力的想紮脫鐵鏈,看那架式,隻要一解開鐵鏈一定會衝上去咬來人一口。
趙成覺得太不像話了,狗不聽主人的話,趙成感到很沒有麵子,上前狠狠地踢了旺虎一腳,旺虎“嗷!”地慘叫一聲,躲到了角落不再叫了,但一雙眼睛仍是死死地盯著來人。
見狗不叫了,趙成這才對那個人說:“你大雪天來這深山老林裏幹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