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不肯?”那女子微微一笑,原本清麗如水的麵龐倏然生出一種嫵媚的豔麗來:“真是可惜了。”說話間,她手指於空中微微一點,虛空之中便有無數靈念絲線倏然噴薄而出。青淩與育央俱是麵色微變,亟欲躲避,那鳳淩雲卻是往前一步,眉眼飛揚,言辭放誕:“終於說完了?那麼,你就去死吧。”
說話間,他身側一點赤紅的光倏然而生,繼而便化為一團星星點點的細碎光亮,直撲那女子。她才挑眉冷笑道:“火係……”聲音輕蔑,卻隻吐出兩個字,便覺得渾身被灼燙過的一般,那種熾熱的痛楚甚至蔓延至體內靈念。
“破!”
鳳淩雲聲音輕而帶著一點慵懶,慢慢著道。
隨著這一聲,那女子渾身倏然一紅,繼而化為一團赤紅的火焰,卻是連一點痛呼也說不得,不消片刻,就是化為虛無。育央雙目陡然一縮,身形往後連退數步,方才強自站定,看向鳳淩雲的目光已然是透出極度的警惕來。
青淩也不免有些怔忪,半晌才是看向鳳淩雲,道:“文暉他們又在何處?”
“我若知曉,也不消等在此處。”鳳淩雲依舊那麼一副模樣,看著青淩沉靜安然,一如既往,他不免在心中一動,口中卻是淡漠:“於這些陣法妖紋,並無涉及,既如此,不如靜候半日。”
育央想了片刻,才是道:“我已經探查出一些妖陣來,若信得過,不如且隨我來。”青淩還未說話,鳳淩雲已然一笑,道:“信不信得過,又有甚不同。”
對於這等張揚傲慢,育央心中明白,也不說什麼,隻引著青淩並鳳淩雲往一側走去,一麵說出內裏緣故,卻是十分仔細,半絲不敢輕慢:他是深知這等修為高深的修士,等閑言語不敬,在這場合裏立下殺手,也是尋常。
卻說一番言語,又隱隱有些聲響,似是寶相文徽等妖,再等半個時辰,寶相文徽等便在眼前。眾妖相聚,自是一通歡喜,連著育央也覺心中暢快,卻是因追殺一事說不得,此地也非善地,便一起回九重天。
那寶相文徽早已聽青淩一長一短道來,心中存疑,及等回去,少時便尋青淩,連著鳳淩雲亦是如此。青淩便將玉佩取出,且道:“卻不知內裏究竟是什麼緣故,竟至於此。”
若是旁個,再也不能如何,便是容瑜,雖也搜尋積攢許多三族的典籍秘籍,到底不曾修行,又是越許多年載,有些東西也不甚明了。隻寶相文徽卻又不同,細致周密,博學聰敏,原是一時之冠,先前不知這玉佩,如今一入手,便略覺有些異樣,再三細細搜尋琢磨,便察覺出內裏緣故來:“這玉佩本為水靈玉,吸納水係靈念最是合宜,在妖紋、妖陣之上自有用途,隻是它色調瑩潤微白,等閑妖見著便視若廢物,做尋常雕琢小物件,也是常有的事。卻不想,這一枚小小玉佩,亦是用妖紋勾勒,複雕琢妖陣,兩廂融洽,才能做成。不過,這雖靈巧,破解卻並非難事,隻消將那妖紋妖陣破損少許便可。”
青淩聽得心中微微一頓,想著先前之事,便有些遲疑,因道:“可會破損內裏藏秘?”
“這卻難說。”寶相文徽神情淡淡,目光和緩:“未知內裏如何,並不知如何藏秘,若鐫刻於玉佩之上,必定有損,若不然,便大致無礙。”
說是如此說,到底也隻能冒險一試。寶相文徽便斟酌著用靈念破損一條邊角的刻痕,當下那玉佩光華一轉,便化為一枚清亮瑩潤之極的圓形玉佩,自吞吐華彩,他手指輕輕摩挲,便將上麵的玉蓋拂開,露出內裏一小疊細白的紗織。
將那紗織取出,輕輕一抖,當下一小疊紗織便展開兩尺見方的輕薄紗麵,卻見那細膩潔白上墨跡分明,原是一封信箋。當下,寶相文徽就將其放置於岸上,與青淩、鳳淩雲一道細看。
這一看,兩行而已,他們俱是變了顏色,及等後頭,寶相文徽已然目露森然之色,聲音便似刀劍交加,一字一句都透出冰冷慷鏘:“寒雪霜氏!竟敢引狼入室,與虎謀皮!”
這一句話落地,寶相文徽麵色越發冰冷,口中卻沒再言語——寒雪霜氏,卻是妖族十二名門之一,雖名列十二,但是權勢之重,於妖族而言,當真是牽一發而動全身。而這樣的家族,卻是與冥族暗中苟且多年,所圖所行,必定極大。想到這裏,他霍然直起身來,道:“寒雪霜氏為十二名門之一,與妖族休戚相幹,這等存在一日反叛,必定做下無窮禍事,且這玉佩於你處已久,隻怕他們已是早有準備,再不能隱瞞拖延,必定要盡早將此事交予靈台二十一司,窮究細查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