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戰神麵前的少年(1 / 3)

5月的小鎮仿佛是在鳥叫中迎來的清晨。

“嘰嘰喳喳”“咕咕”“啾啾啾啾”

不同的鳥鳴像對歌的精靈,清脆而歡快的歌聲如有活力,滲入了整個小鎮的肌膚,喚醒了夢中的人們。

他推開布滿彈孔而顯得破舊不堪的鐵門,跌跌撞撞的走到了街道上。剛想抬手揉揉眼睛,抹去一整晚灑落在眼眶周圍的塵土,卻正一腳踩上了遍地的瓦礫和塵土,讓刺痛的感覺一下子消除了睡意。他難受的呲了呲嘴,抱怨著彎下腰去摳掉了夾在腳趾中間的細小石塊,檢查了一下腳掌是否被割破流血。

還好,沒有大的傷口。

後麵走路時小心點就好。

他如此這般的安慰自己。

然後,找準平坦的地麵,連走帶跳,在布滿沙礫的街道上快速的向前移動。街道的不遠處,是一架剛被擊毀的魔導機甲。機甲腿部冒出的濃煙中夾雜著火苗,高達2米多的它在街道上數個貪玩的孩子眼中已然是個龐然大物。

當他抵達機甲腳下時,第一次清晰的看到整個鋼鐵巨獸的全貌。這台戰爭兵器至少被5次火球術直接擊中。每一次擊中它的火球都會在它的金屬外殼上留下一個明顯的凹痕,凹痕的四周有被高溫燒灼過的白斑痕跡,好像綻放在機甲表麵蒼白的死亡之花。機甲在被摧毀前打光了機械右臂轉輪機槍的所有彈藥,泛著銅褐色反光的彈殼散落了一地。在機槍的正前方,是被打成了篩子的低矮建築。可以想象,當時在這些矮樓中,幾個魔導師快速的移動著施法,一個個火球術擊中機甲的同時,也遭致了魔導機甲的猛烈反擊。

“吉姆,駕駛艙裏有什麼?”他抬頭看看已經爬至駕駛艙入口處的小夥伴,高聲喊道。

“隻有死掉的駕駛員,喏,阿比斯,這個給你,還很燙!”吉姆一邊擺弄著駕駛艙內部的操縱杆,一邊摘下駕駛員頭上的頭盔拋下了機甲。、

“哇!!!”在太陽下反射著金屬光澤的頭盔吸引了許多孩子的注意。它被孩子們爭相傳遞,把玩。孩子們輪流戴上頭盔,透過頭盔的防護玻璃興奮地看著四周。輪了一圈以後,頭盔終於傳到了阿比斯的手裏。他也咧著嘴露出屬於他這個年齡孩子的興奮滿足的笑容。他戴著頭盔抬起頭,歡樂的喊著“吉姆,還有什麼好玩的麼?!”

“我在找!”機艙裏看不到吉姆的聲音,隻能聽到吉姆的聲音傳了出來。

一陣風刮來,濃煙沿著腿部飄向了機艙,瞬間將機艙籠罩。劇烈的咳嗽聲傳來。“小心啊,吉姆!”“行,沒事,咳咳”然後,就看到吉姆從機艙裏探出頭,興奮的揮舞著手上的一隻皮套子,裏麵包裹著的,露出一角閃亮金屬外殼的物件讓孩子們的目光又再次聚焦到了一起。

“哈哈哈,阿比斯,這是我的了!”吉姆把手槍連同皮套插進了自己的褲腰,然後從一邊開始找落腳處開始往下攀爬。

“這不公平,吉姆,借我們玩玩吧!”喬賽琳左手抱著娃娃,右手牽著比她還小,尚且四歲的妹妹。

“去去去,這槍打起咯,你連握都握不住。”

“胡說!”

阿比斯透過頭盔看著吉姆慢慢往下爬,然後轉過視線,看著濃煙消去,露出的已經被熏黑的駕駛機艙。

就像是有人在推動著,他不自覺的邁開了腿,開始照著踏腳點朝上爬。

“別上去拉,阿比斯,上麵已經什麼都沒有了。”

“我不信,一定還有什麼好玩的,沒準還有一把手槍”

“隨你吧”

兩個孩子擦身而過,吉姆雖然嘴上說的是一回事,但是實際上還是把槍交到了14歲的喬賽琳手上。槍裏的子彈已經被退掉了,喬賽琳一手抱著妹妹,一手拿著手槍對著遠處比劃,咯咯咯的笑了起來。

阿比斯來到機艙裏,翻了翻屍體,確實如吉姆所說的,屍體身上已經什麼都沒有了,隻有掛在他脖子上的銘牌和燒焦的外套。阿比斯摘下銘牌,掛在自己脖子上,然後繼續搜索機艙內部。

基本燒焦的本子,熏黑的操縱杆及麵板,真讓人失望。阿比斯這幫翻翻那邊找找。突然,他發現駕駛員的靴子處有點異樣。一把戰術匕首!這把匕首被塞進了靴子裏,不好好查看還不容易發現其露出靴子外的一點點刀柄。多虧了靴子的防護,整把刀鞘都保存的很好。雖然比不上手槍,但是也好歹是件漂亮的紀念品。

“吉姆,你看!”

高舉著拔出鞘的戰術匕首,高高舉向天空,扒著駕駛艙的外緣站在機架上,俯視著下方用羨慕眼光看著自己的小夥伴們,阿比斯感覺好極了!

“阿比斯!!!”突然,吉姆大喊了起來,一把搶過喬賽琳手上把玩著的手槍,裝上了那裏退出來的子彈,瞄準了小夥伴所在的機艙。

“怎麼了!吉姆!”阿比斯也算是反應快,話剛出口即意識到了周圍有變,將匕首橫在身前,緊緊盯著駕駛艙內部,整個人瑟瑟發抖。

是“屍體”!

這具他們以為早已死去的駕駛員的“屍體”,正在輕輕的,痛苦的咳嗽,他一隻手按著胸口,眼睛微微的張開了。

“快下來,阿比斯,喬賽琳,去南麵防線喊古蘭森叔叔!!!”吉姆剛滿18歲,在這群孩子裏總是扮演著大哥哥的角色。本能的,他也覺得保護這些弟妹是他的天職。在這戰火紛飛的聖提亞帝國,大人們在忙於憑借冷兵器與魔法對抗奧格瑪帝國機甲與槍炮的當口,他就擔當起了小孩子們的臨時監護人。

駕駛員似乎對拿著匕首,仍舊在顫抖著的阿比斯不太在意,甚至做了個驅趕的手勢。然後,他沉下身去,在座椅下方摸索著什麼。他的動作很慢,阿比斯甚至能感覺到肌肉的拉扯對這位駕駛員造成了難以忍受的痛苦。這從他扭曲的表情上可見一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