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一 第五十八章 調虎離山(3 / 3)

“奴才不知,隻是夫人讓奴才務必請姑娘過去。”家仆鑒貌辨色,見她臉色不好,於是畢恭畢敬傳達主人的意思。

“那你等會,我換身衣服就過去。”

“是,奴才在外麵等候。”

莫晴天起身換了上了白底梅紋的煙羅軟衫,下身逶迤拖地的素色煙紗百水裙子,腰間用屺羅翠軟帶綁成了花結,看起來清爽了不少,她端坐在銅鏡前,從抽屜中尋出那隻木梅簪,小心翼翼的插入有些淩亂的發髻裏,撫平翹起的劉海,拿起不常用的胭脂,為蒼白臉頰添上一抹嫣紅,眉筆滑過眉宇,勾勒如青黛的眉峰,而清眸流盼泛出如皎月的瑩瑩光澤,纖細的睫毛蕩漾出如水的幸福,眸心安寧柔和,是因為想到玉璽曾經說過對於未來的憧憬,再等等,她與他就能開始新的生活,這光想想都覺得美好。

推門而出,天已暮色,跟著白府家仆走向白府休息地。隻是走到半路,卻突然岔開了路,家仆將她帶往了通往後山西麵的山路,她出聲詢問,家仆則說白夫人在西麵山崖等著,她腳步不禁有些遲疑,那裏是君顧出事之地,讓她心無芥蒂的上去,心裏總是覺得有些難過。但是都已經走到半路了,也沒有回去的道理,咬著下唇,一鼓作氣跟著家仆走了上去。

山路並不長,沒有幾分鍾就到了目的地,隻是還未見著白夫人,家仆就匆匆告退,留著莫晴天一人莫名其妙的站在山口吹著冷風。病為好,頭越發的疼起來,她耐著性子舉目四望,明明再熟悉不過的山崖,看起來似有什麼不同明明已經黃昏卻出現了不合時宜的濃霧,遮住了大部分的景色,絢爛的霞光染紅了雲層,若隱若現的青鬆在朦朧中顯得很神秘。

“白夫人。”莫晴天試著叫了兩聲,卻無人回應,她慢慢的往前走,並且仔細的看著四周,怕遺漏了什麼,心裏似有不安,沒辦法理解現在的狀況到底是怎麼了。

不知不覺她已走到山崖邊上,隻是濃霧遮住了路,若不是身邊的青鬆讓她清醒過來,她怕是再走幾步,便會掉下懸崖。她大驚失色的停住了腳步,眼裏滿是不可置信,原來懸崖下的滔滔河水,已經被翻騰的雲霧給湮沒,天地一色,仿若世界變成了涅白,清冷的風吹不開濃稠的白霧,可仔細看的話懸崖下白霧裏有暗光隱隱流轉,透露出了雨往日的不同尋常。

“白姑娘,可知這是哪?”白夫人的聲音從她身後傳來,隻是聲音裏多了一份幽森,與此刻有些詭異的畫麵很是相符。

莫晴天被嚇得猛的一彈,腳一滑瞬時踩落了一些石子,她心驚膽戰的挪回步子,扶著青鬆樹幹,轉過身子,眼帶疑惑的看向也是獨自一人的白夫人:“這裏不是懸崖嗎?”

“懸崖?嗬嗬,那請問姑娘今日是什麼日子?”白夫人眼角一揚,瞳仁透出出深不可測的陰冷。

莫晴天昏睡了好些日子,哪還知道是什麼日子,於是搖了搖頭。

“相傳農曆七月十五,鬼門大開,集三界之力而成的雲閣之境的罪淵顯現人間,不管神佛鬼怪落於罪淵,將魂飛魄散,永世不可超生。”

“所以呢……”不得不承認莫晴天有些粗神經,聽了半天沒聽出什麼意思來。

“姑娘不覺得此地有些奇怪嗎,即便夏末,傍晚卻有濃霧,而崖底不見河水,而黑光流淌,你再仔細看看此時天地,而後再看看崖底。”白夫人掩嘴一笑。

按照白夫人的指使,莫晴天抬頭看向天空,白茫茫一片,連霞光都已不見,不知道是臨近夜晚還是真的天有異象,雲霧裏黑影流動,崖底更不用說,白霧已化成黑霧,更有刀光劍影在陡峭的崖壁穿梭留下的碰撞的火花與深刻的痕跡,而側耳傾聽,似有鬼哭狼嚎之聲在崖底咆哮。莫晴天心一緊,回想白夫人剛剛的話,頓時明白白夫人意有所指的事情:“難不成這裏是……”

“是,這裏便是一年一現的雲閣之境的罪淵。”隨著白夫人的話音一落,從她身後冒出了幾十個整齊排列好的士兵,後麵的人手舉火把,一時間這裏昏黃的光影閃動,肅殺的氣息瞬間籠罩了莫晴天,因為站在最前麵的那一排士兵手持長弓目標正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