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雲綺聽他這樣說,心中想到:先生出世的時候,錢豐正麵臨破產,父親為他的安全著想,對外隱藏了他的存在。他十歲那年,父親為了保住錢豐,被迫迎娶了湘軍前任總司令的表妹王惜雪,而將他送到了遙遠的俄國。紙裏包不住火,他的存在終究被暴露出來。湘軍的人害怕他日後接手錢豐,處處為他設難。原本以為他會怨恨父親,沒想到聽說父親病危的消息後,他毅然選擇了回國探望。試想,他這次回歸途中,不知道經曆了怎樣的艱難險阻?是和三文魚一樣,麵對的是凶險的動物、湍急的水流、尖滑的亂石?喬雲綺心生疼惜,正欲開口說話,卻聽葉瑾柔說道:“你就是一條三文魚。雖然知道前途多舛,卻硬要闖過去,因為你有一顆三文魚的心,悲壯而勇敢,藐視一切險阻。”她說得極沉極慢,像在宣布一個公正的結果,眼裏漫過堅定不移的信任的光。
喬家兩兄妹皆怔了怔,她,竟會如此了解他?!仿佛那些艱難險阻,她都陪著他一一經曆過一般。陽光穿過陽台照射進來,雖是盛夏裏的烈日,喬致遠卻感覺不到絲毫燥熱,他隻覺那光線照在身上,暖綿綿的,倒像冬日裏的陽光了。曾經被堅冰包裹的心,一點一點褪出冷凍,感受到前所未有的溫暖。原來溫暖竟是這樣的感覺,身體的每一個毛孔舒展開來,努力吮吸新鮮的空氣和明淨的快樂。麵前女子恬靜的笑容,在光線下,明晃晃的,自是一種無法逾越的美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