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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空中飛舞的,是不是纖長的蝴蝶?
阿淺眨眨眼睛,她的頭還是昏沉沉的。
看清楚了,那顫動如輕蝶的是阿宿的長睫毛。
那樣擔心焦急的眉眼。
和交握著自己的手的溫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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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向他蒼白一笑道:“死不了,我皮厚。”欲待坐起身來,卻被阿宿的一個動作製止了。
“禦醫說盡量不會留疤,宮廷的醫術,你可以放心的。”
“耶?真的麼?”
她下意識想要掙脫他的手,卻沒有半分力氣。
兩人四目相對……
軒轅淺臉上一紅,別開視線道:“呃……這是什麼地方啊?”
阿宿的注意力被轉移了。
他指一指牆上的一幅美人圖,道:“這是菡萏明妃的蓮花玄冰閣。”
軒轅淺現在,正躺在菡萏明妃的如意軒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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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從知道了蘇殷先生的……情史後,軒轅淺一直都十分好奇,究竟是怎樣的女人,能讓賞盡天下絕色的仕女畫室蘇殷先生一見之下,怦然心動?
唉,菡萏香銷翠葉殘,西風愁起綠波間。
菡萏明妃的嫣然美貌,已經隨著她的死隨風而去了罷。
軒轅淺靜靜地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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殊不知,傾城與傾國,佳人難再得。
她的嫵媚風liu已蕩進了如水時光,無影無蹤,無處依尋。
留下的,隻有蘇殷的那副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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軒轅淺看到牆上紫玉珠簾後的那幅畫,驚詫於明妃容貌之美,竟不亞於自己阿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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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小到大,她一直以為,自己的娘親歐陽琬珊是天下最美麗的女子。
能讓軒轅麟袖手天下的女子,是怎樣容色傾城?
而此刻,她眼前這畫卷上菡萏明妃的美麗,卻與自己的娘親琬珊不相上下。
歐陽琬珊的美麗是一種英姿颯爽的傾世姿容,十分清華之中別有三分英氣,六分瀟灑風liu。
而菡萏明妃,卻是七分的如玉溫柔。
畫上的人,皓齒明眸,竟然像在瞧著你一般。
無論走到哪裏,她的深水雙瞳,仿佛都在凝望你。
那樣瀲灩那樣深情。
縱然軒轅淺是個女人,也為這絕色傾姿心跳加速。
真是我見猶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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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卷起珠簾,踮起腳尖想取下那畫卷仔細瞧瞧,阿宿卻先一步,把它摘在了掌中。
長睫毛的少年輕輕道:“阿淺,你可曾注意到,她的頭上,有一支荷花簪子。”
軒轅淺站在阿宿的側麵,陽光微微映照在畫卷上,那簪子居然熠熠生輝,好像可以從花中取下來似的。
阿宿道:“其實,天下第一簪不是這荷花簪,而是牡丹簪。”
他輕輕道:“其實這牡丹簪,也是為菡萏明妃而製的。”
軒轅淺不禁有些驚詫。
為什麼阿宿要提起牡丹簪呢?
司空星宿和菡萏明妃,難道有什麼關係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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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重要的是,阿宿在為軒轅淺包紮肩頭傷口的時候,他看到鴿子血紋身了麼?
肩頭被刺傷,鴿子血紋身會因此而顯現出來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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軒轅淺不禁緊張地忘了一眼阿宿,但他卻完全沒有提及軒轅淺肩膀的事。
他隻是,輕輕地講起了一個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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遇見她,如春水映梨花。
也許,命運是捉弄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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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他隻是個不務正業的金匠。
那天,他被師傅趕著出門去討一筆金飾的錢,經過明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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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好慈賢王寰明紵之女的轎子,停在了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