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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窖中,歐陽七看到了軒轅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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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墨從未見過歐陽七這樣喜悅的神色,從內心深處笑出來的歐陽七,就仿佛一塊危險的晶石,在溫潤陽光的照射下,發出璀璨耀眼的光芒。即墨瞪著歐陽七,一字一句道:“告訴我,歐陽,你隻不過是不喜歡別人動你的東西而已,你不是愛上了這個發育還不良的小丫頭。”
歐陽七沒有說話。
他走過去,指尖輕觸軒轅淺光滑的臉蛋,半晌,顫聲道:“軒轅公子之女?”
軒轅淺怒道:“是又怎麼樣?”
即墨驚道:“難道是十五年前,玩天下於鼓掌之中的麒麟公子軒轅麟?”歐陽七道:“正是,隻是他為歐陽琬珊袖手天下於當今聖上,後來就不知所蹤。”
他仰天長嘯,語調中掩飾不住那喜悅:“軒轅麟,是我絕密緝補令上的第一號通緝犯。”即墨鬆了一口氣:“原來你不是看上了他!嗷嗷!那小七七最愛的人還是我啦!”
軒轅淺盯著他們,真是又憤怒,又無語。
落入他們手裏,自己會怎麼樣呢?
景溪卻突然冷笑道:“別高興得太早,這軒轅淺,已經是皇上的人了。”她頓一頓,一字一句地道:“昨日,我便已經將捉到軒轅淺的消息,稟告了皇上!”她的眼中閃過一絲得意,讓人覺得又可恨,但這表情襯上她絕麗的容顏,又莫名其妙地,散發出一種奇妙的誘惑力。
那是挑釁、機智、危險、美貌和深入骨髓的挑逗混合起來的一種魅力。
花間集的芙蓉鏡曦。
血滴子的蘇景溪。
江湖動越吟,琉璃美人煞的最可怕也最吸引人之處,也許就在於此。你知道它危險,卻情不自禁地想要靠近。
蘇景溪與歐陽七的較量,誰會贏?
歐陽七玩著即墨腰上的萬裏江山扇子,緩緩道:“皇甫燁要親自摻和進來,更好!”他眸光閃動,那個興奮的表情,即墨認得。
歐陽又找到有趣的遊戲了。
北冥魚笑道:“隻是送她入宮之前,我要給她服食一點東西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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綢繆束薪,三星在天;今夕何夕,見此良人。
綢繆束芻,三星在隅;今夕何夕,見此邂逅。
綢繆束楚,三星在戶;今夕何夕,見此粲者。
子兮子兮,如此粲者何?
一曰納采,二曰向名,三曰納吉,四曰納征,五曰請期,六曰親迎。每一個步驟,阿淺都隻能眼睜睜地看著。因為歐陽七,一直立在她的旁邊。
歐陽七在笑。
軒轅淺在哭。
那是嫁衣,還是囚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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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臭輕風,你在哪裏泡妞呢?還不快來救我,嗚嗚嗚嗚……”軒轅淺在轎中想,眼中立刻包了一包淚。
唉,小淚汪汪。
頭上的鳳冠,好重。身上的霞披,好熱。軒轅淺,覺得自己,好淒涼。
“死皇帝爛皇帝!你為什麼要娶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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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罵的皇帝老帥哥皇甫燁正在洗艾草冰菱浴。
娶軒轅淺,是皇甫燁自己的要求。
其實原本蘇景溪隻想把軒轅淺交給燁皇處置而已。但那一日,皇甫燁對景溪笑道:
“愛女若被仇人臨幸了,軒轅麟,豈不是會更痛苦?”
“朕還從來沒有見過軒轅麟惱怒的表情呢……”
輕描淡寫,殺人於無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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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甫燁,封號皇甫燁,但沒有人認為他跟光華之燁有半點關係。
傳聞,皇甫燁荒淫已極,每每夜禦數女。又有人說,他在宮中也設了酒池肉林,荒淫無度,商紂不能敵。歐陽七名聲雖差,但心裏脆弱的少女聽到刑部侍郎歐陽七,至少還不會嚇得昏過去。而皇甫燁選妃時,天下秀女,紛紛嫁人,不幸被選中的,寧願自殺也不願進宮。
帝王遴選時,人間多白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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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這樣一個變態,要臨幸軒轅淺。
皇甫燁,正在計算軒轅淺到來的日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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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一個女人,是不是都期待有一場轟轟烈烈的婚禮?
軒轅淺解開喜帕,眼前是洞房紅色調為主的各種陳設,身上的衣裳,就像血。
紅得刺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