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頂西麵與低於這座山海拔的長龍峰峽穀相連,中間一條旱溝將兩山分開。我猜測,旱溝的形成,應該是雨季山洪時,山體自然分流所致,這個條旱溝,上窄下寬,上淺下深,最寬的地方約有80餘米,最窄處隻有1、2米,溝床布滿卵石,卵石縫裏長有一個人多高的茅草,這種茅草生長茂盛,葉寬杆壯,葉子兩邊長有鋸齒般鋒利齒牙,沿峽穀向下,越往下茅草越旺盛。
淩晨1:50分,天空下起了朦朦細霧,林子裏傳來了“咯嘍嘍”的貓頭鷹叫聲,“嘀嗺、嘀嗺”夜光鳥也開始找群結伴。
隨著孫隊長向前一揮手勢,我們稍作了休整,補充了一塊幹糧,就匆忙沿著旱溝向下行進。一不小心,後麵有人絆動了腳下卵石,卵石沿坡向下翻滾發出了“噠噠噠”的聲響,隻見前麵隊友一個“魚躍”撲向了滾落卵石。
剛一進溝,隊友們就遇到了前所未有的艱難,身著負重背後有一股巨大向前、往下推力,人必須得小心用力後仰,下蹲後敦,兩腿也不由自主哆嗦抖動了起來......
“雷霆,雷霆,閃電呼叫!閃電呼叫!你們到達了哪裏?你們到達了哪裏?”團指電話敦促的讓人心裏焦急發慌。
濃霧在卵石上形成了露珠,防刺膠鞋踩上去溜滑。跌跌碰碰,磕磕撞撞,部隊行進的十分艱難,每向下挪動一米都要付出極大地艱辛。更讓人捏汗的是,旱溝西坡山頂就是長龍峰,目測直線距離大約1公裏,上麵就駐守著越軍3個加強連。一旦發出聲響被山穀放大,後果不難想象。這4.16公裏旱溝,在月光的照明下,一眼望不到盡頭。
淩晨3:00,估計隊伍在旱溝裏隻走了近一半的路程。軍醫檢查報告,突擊隊裏出現了4名傷員:一名前臂尺骨骨折;一名大腳趾骨折,一名下巴開放性骨折,一名足底肌腱斷裂。其中二班長(排長)李超越傷勢很重,走路腳尖點地,一瘸一拐。按照戰前想定規定,他們4人必須離隊就地隱蔽自救,等待後續部隊救援,如若被敵發現抓捕,光榮彈......但他們4人誰都不肯離隊,軍醫給其中3人注射了“杜冷丁”,“******”後,傷勢有所緩解。
通訊員,從路上扯下一把茅草,教我分別捆在了鞋上,防滑效果立刻顯現,我向他豎起了拇指,他回頭“嘿嘿!”一笑,隨手敬了一個“飛禮!”
越往溝底坡度越緩,卵石上露水越少,部隊行進速度越快,我和通訊員一起陪同軍醫追趕著隊伍,朝4號目標接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