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言萬語，懊悔愧疚，最終融入那一句——
“媽！”
簡單的一個字，萬分慚愧的語氣，從侯海森口中娓娓道來。
正在院子裏倒騰鬆土的婦人突然停下手中的活，仿佛被施了定身法一動不動，忽然轉身直愣愣瞅著侯海森，嘴巴大張，眼神錯愕中帶著驚喜，丟了鋤頭，小跑過來抱住侯海森，口中不停念叨：“小海！我的兒子啊！你一聲不吭地離家出走是要把媽急死嗎？你怎麼這麼不聽話的！你怎麼這麼不懂事的！你想把媽急死嗎？”
“媽對不起。”侯海森眼淚水嘩嘩往下淌。
“回來就好！人平安沒事回來就好！回來就好！”侯母反複念叨著，一邊檢查自己兒子有沒有在外麵吃苦的痕跡。
“媽，我在外麵過的很好，還賺了一筆錢。”侯海森連忙安慰母親。
“我知道我兒有出息，先進屋坐會兒，馬上要開中飯了。”侯母閉口不問兒子到底掙多少錢，怕打擊兒子，外麵掙錢有多難她是知曉的，隻要兒子平安回來就好。
侯海森欲言又止，想說媽我賺了30萬，可是又有點騷包的嫌疑，於是也不繼續話題，而是牽著小優的手往屋裏走。
侯母這才看到俏生生牽著侯海森的小蘿莉，攔下兒子問道：“她是哪家閨女？兒子你不給介紹介紹？”
“媽！”小優脆生生喊道。
侯母懵了。
侯海森一腦門黑線。
“兒子你別嚇唬媽啊，媽隻生了你一個娃，你帶個小丫頭回來讓她喊我媽是什麼意思啊？”侯母表情緊張說道。
“什麼什麼意思？我沒嚇您啊？小優是我認的妹妹，她家裏有事兒，要我幫忙照看幾天。”侯海森摸摸腦袋，完全不知所雲。
“那就好。”侯母舒口氣，捏捏小優的小臉，誇讚道：“真是一個漂亮的女娃子！叫什麼名字？今年多大？”
“我叫李小優，今年8歲，”小優咬著手指，猶豫一會兒脆聲喊道：“媽！”
侯母表情迷茫：“……”
“哈哈，那，媽，我進屋坐會兒。”侯海森尷尬地拉著小蘿莉進屋子。
“哥哥我要吃葡萄！”小優一眼看見方桌上的葡萄果盤，視線再也移不開，小嘴使勁吞咽唾液。
侯海森帶著小優一起打水洗手，之後把小優抱上桌子，剝了葡萄皮喂她，並提醒道：“小心葡萄籽啊，葡萄籽要吐出來。”
“嗚哦。”小優吃著葡萄含糊回答。
“小優啊，你剛才怎麼喊我媽媽喊媽呢？你應該喊阿姨知道嗎？”侯海森趁機教育道。
“哥哥不要小優了嗎？”小優昂首，圓圓的黑眼珠彌漫水霧，小嘴一癟，大有隨時哭出來的架勢。
“我沒說不要小優啊？小優那麼可愛，我怎麼舍得不要小優這個妹妹呢？我隻是說你不能喊我媽為媽啊。”侯海森完全無法跟上小蘿莉的思維節奏。
“你是小優的哥哥，那哥哥的媽媽是小優的媽媽，哥哥不讓小優喊媽媽，難道不是不想要小優了嗎？”小優鼓著小臉頰認真說道。
侯海森哭笑不得：“小優告訴哥哥，你原來的媽媽怎麼辦呢？”
“也是呀，咦？小優有兩個媽媽嗎？”小優低頭沉思。
侯海森笑著揉揉小蘿莉的頭發，繼續剝掉葡萄皮喂她。
時間過去一會兒，鋤完地的侯母放下工具，洗手進屋，一眼瞧見被吃掉大半的葡萄果盤，眉頭一皺，搶上前幾步，啪的拍掉伸手拿葡萄的侯海森手，嚴肅說道：“你這孩子，葡萄不能吃，家裏來客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