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肆!”孫歌止逼仄一步,眼裏盡是不屑:“吟兒,你這丫頭是做的越來越膽大了!別以為你心裏的那點小九九別人都不知道,我倒是想不到你人小鬼大,心裏算盤那麼多!告訴你,想爬上本少爺的床,你做夢!”
吟兒咬緊嘴唇,憤怒的看著歌止甩袖而去。她死死的睜大眼睛,但眼眶裏還是溢滿了淚水,她渾身顫抖著,低緩的說道:“你以為因為你是少爺,所以所有人都費盡心機的想要討好你?你以為因為你是少爺,所以我就隻能卑微的靠爬上你的床做你的侍妾才能出人頭地?孫歌止,你以為你自己是個什麼東西?卑劣的,齷齪的,惡心的,在我眼裏,你根本就不是個東西!”
孫歌止與吟兒的冷戰正式開始。孫原回到府裏,已是夜華初上,路過街市的時候,看到臨街的攤販們擺出了各式各樣的小玩意,心情極好的挑了兩盞小燈籠回到了府裏。然而歌止接過燈籠,並沒有他想象的那麼雀躍,再看吟兒,也是一副剛哭過的模樣,不由皺了皺眉頭。
看起來是小孩子吵架了。孫原自是沒有多餘的閑情逸致去為他們開解,轉過頭跟孫老夫人聊天去了。原來齊帝憐孫原十年駐兵艱辛,將他由原來的三品的安遠將軍擢升為二品的鎮北將軍,封賞的旨意明天就會下來。
孫老夫人微微一愣:“鎮北將軍?那豈不是你還要回雲安去?”
孫原呃了一聲,略帶苦澀的回答道:“聖上說,雲安我護的很好,有我這個活招牌在,北邊的各國就不敢輕舉妄動,我……”話未說完,又深深的歎了一口氣,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孫老夫人輕輕的撥弄著手裏的念珠,靜默了半晌說道:“男兒誌在四方,保家衛國,自是不能退卻,隻不過你父親兩年前病逝,你因為戰事吃緊,不得回來盡孝,我不怪你,但齊國以孝治天下,你父親的孝,你該守還是要守的。”
“母親,孩兒明白,隻不過……”孫原尷尬的碰到孫老夫人投來的目光,不知道如何勸說。
孫老夫人終是落下淚來,“原兒,為娘舍不得你啊!你一去便是十年,為娘隻是擔心,下次再見,便是天人永隔了。”
孫原渾身一顫,而後竟然跪倒了孫老夫人麵前,低頭道:“孩兒不孝,不能侍奉雙親與跟前,還總是讓母親為孩兒擔心,是孩兒的不對,食君之祿,擔君之憂,既然是聖上的意思,自然是萬萬推辭不得的了。”
“你!”孫老夫人指著孫原,卻又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孩子知曉大義,是他們從小教育的,難道這時候還要去推翻前麵幾十年的殷殷教誨麼?
“母親不要生氣,孩兒不能侍奉您老人家跟前,但歌止會替孩兒在您老人家麵前盡孝道的,還請母親原諒孩兒,”孫原轉過頭,喚道:“歌止,過來。”
歌止極為不情願的挪著腳步走上前去,有些埋怨的看著孫原,孫原沒有理會。“歌止,你會替為父承歡膝下,好好侍奉奶奶的,是與不是?”
說罷,孫原投過去極為威懾的一眼,孫歌止倔強著看著他,半天才低下頭,隱忍著答了一聲是。孫老夫人聞見,一把將歌止抱在懷裏,泣不成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