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明白了燭龍的意思,走出去對著龜丞相的身體就是狠狠一腳,直接將龜丞相踢上數十米高的空中。這一腳含有狂猛暗勁,龜丞相飛到空中後,突然爆成一團血霧,全部灑落在長江水裏。
燭龍歎了口氣,說道:“我們先回玄武湖龍宮吧。”
我們一行跟著燭龍回到了玄武湖,一連幾日,我們都是在龍宮裏度過的。
按照師傅燭龍的吩咐,我暫時先不吞噬龍珠,而是先學好刀法,到時候再吞噬龍珠,覺醒應龍之力。
龍宮門口倘大的廣場上,燭龍手持一柄玄鐵巨劍,親自教習我刀法。愛麗絲和小黑小銀,還有人參娃娃幾個閑著無聊,也在習武場邊上看著玩。
燭龍右手拄刀,對我大聲說道:“劍是兵器中的君子,刀乃武器中的霸者,你學刀用刀,就要懂刀悟刀!”
我得意洋洋的說:“刀我懂呀,而且我跟黑刀還能心意相通,戰鬥的時候小黑都能明白我的想法和意圖,隨時配合我。”
燭龍冷哼一聲:“那是因為小黑是上古神兵,如果沒有小黑,你戰鬥力簡直是不堪一擊。現在,你隨便挑一把尋常佩刀跟我學習。”
我一臉的無奈,隻能在習武場邊的武器架子上隨手取了一把雁翎刀,走回來說:“請師傅賜教。”
燭龍拄刀而立,睥睨自雄,徐徐說道:“刀,有王者之風範,霸者之威嚴。王者一怒,血流成河,霸者眥睚,屍堆如山。用刀之人必須豪氣貫胸心如鐵,心有善念,其刀必弱!你懂我說什麼嗎?”
我似懂,其實非懂,誠實的說:“不懂!”
燭龍:“刀之威力,在於霸,用刀之人也要霸道!”
我依舊不解:“霸道?怎麼樣才算霸道,難道要如市井無賴,眥睚即殺人?”
燭龍:“那算什麼霸道,頂多隻是匹夫之怒。霸道不是一種情緒,而是一種作風,一種信念。譬如你和別人過招,你就不能心存善念,不能認為這是一場比試,而是應該把每一次戰鬥都看作是絕無退路的生死之戰,全力以赴。刀若出鞘,必須見血,刀下不留情,留情不留命!”
燭龍不愧是一代梟雄,一句‘留情不留命’說的擲地有聲。
我心中好像有什麼將要領悟,但還一時還悟不透徹,皺著眉頭苦苦沉思。
燭龍見我若有所思,就繼續說道:“前幾日我教習了你一套刀法,你隻知僵硬呆板的學習一刀一式,拘束於招式的套路。招式銜接生硬,刀式用老,新招未生,刀之一勢,在於無盡,滄海有時盡,刀勢而無盡!”
如醍醐灌頂,我眼神一亮,心中有種頓悟真諦的感覺,興奮的說“我懂了!”
燭龍冷笑一聲:“你懂什麼?”
我如一個解開了數學題的小學生,興奮的道:“我懂了刀勢無盡!”
話音剛落,我舉起手中雁翎刀,刀光一閃,朝著燭龍就是淩厲一刀。似斬非斬,似切非切,如削如割,一刀暗含數種變化。
這別開生麵一刀,燭龍竟然有種無從躲避的感覺,他用手中的玄鐵巨劍一撩,欲將雁翎刀格開。
我不等招式用老,驟然變招,蹦刀再斬下。
我刀鋒如水,連綿不斷,燭龍宛如河流中的磐石,紋絲不為流水所動。
刀氣紛飛,眨眼間已經是幾十招,我驟然收刀,詢問燭龍:“師傅,如何?”
燭龍眼神中露出一絲讚許,但嘴裏卻冷冷的說:“你隻是初窺刀道,已經稍微懂得刀之變化。但中途變化太多,為了變招,刀勢沒有使盡!”
我頓時茫然了:“中途幾種變化,不就是為了驟然變招,刀勢無盡嗎?剛才還說刀之一途,在於刀勢無盡,現在怎麼又突然說刀勢要使盡,這不是互相矛盾?”
“朽木不可雕!”燭龍道:“看好,這一刀是對你的指點!”
我聞言心頭一驚,隻見燭龍一聲大喝:“龍斬!”
一片光幕般的巨大刀氣在燭龍手中形成,猶如長虹貫日,破空而來。一刀之勢,竟似萬丈山嶽崩塌於眼前,幾欲窒息,我橫刀欲擋,卻有種螳螂擋車的錯覺。
燭龍將刀氣斂去,望著滿臉汗水,一麵驚駭之色的我:“你若能刀招使盡,霸氣用盡,一刀之威,有誰能敵?”
我眉角擰緊,苦苦思悟,宛如一具石人佇立在廣場之上,一動不動。
良久,我才輕歎一口氣:“都說三年練刀,十年練劍,刀要大成,比之劍道更難啊!”
說完,我發現沒有得到師傅燭龍的回應,錯愕的抬頭,原來已經圓月中天,已經是午夜時分,我竟然在廣場上苦思考了半日半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