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朝鴦與龍卿闕的元神對視,旋即抱起了龍卿闕,那雙猩紅發亮的眼神讓她感受到的不是可怕,而是深深的絕望,朝鴦的眼淚瞬間滑落。尙沐趴在棺槨上落了淚,他剛要伸手去抱棺槨裏的兩個人,鳳冉立刻吼他,“尙沐,你瘋了,還不快走!”
“我要救駙馬爺!”尙沐的手還沒碰到鳳琳琅的身體,那一直盤旋在半空中凰鳥突然俯身,鳳冉眼疾手快,一把搭在尙沐的腰間向外扯,罵道,“你沒看見她的元神就在上麵麼,誰也帶不走她們!”
“難道要駙馬爺屍骨無存!”尙沐落下淚大喊,奈何身體被鳳冉越拖越遠,而凰鳥盤旋在棺槨之上哀鳴,沒人注意到,鳳卿丞身體上方的正在聚集著越來越濃的金色迷霧,鳳鳥之形正在凝聚。宮殿搖晃,似是隨時都會坍塌,華清師抱走昆侖鏡,周圍頓時一片黑暗,華清師先一步跑了出去,朝鴦抱著龍卿闕也隨後跟了出去,元神盤繞在龍卿闕周身,將朝鴦也圍在了裏頭,尙沐則是被鳳冉硬生生地拖出來的。鐵門關閉時,發出巨大的聲響,響徹漫天,旋即,鐵門裏便傳來坍塌之聲,更有哀鳴之聲不絕於耳。
“這算是不幸,還是萬幸,龍卿闕的元神因著她的肉身失去求生*而沒有魔化成獸。”幾個人最後坐在洞口外,鳳冉擦去眼角的淚,朝鴦半天回不過神,鳳冉的眼淚越擦越多,“禦龍族時,鳳琳琅死在她手裏,穀雨死在她手裏,如今,鳳卿丞死在她手裏,白禦死在她手裏,龍卿闕才是罪該死的人。”鳳冉邊哭邊咒罵,心,不是早已疼的麻木了麼?為甚麼還是撕心般的疼?
“你說什麼!”尙沐惡狠狠地逼問,一個大男人拿著袖口猛地擦去眼淚,“都是因為你,駙馬爺的屍首我都沒能搶回來!”尚沐說著跪倒在地,雙手緊握成拳用力捶著地麵發出悶悶的聲響,最後,尚沐卻隻能無力地趴在了地上,他眼睜睜地看著昔日敬重的駙馬躺臥在血泊中,卻無能為力。
“鳳冉,我方才聽見,你喚殿下為主人了,你心底一直都認她是你的主人,是不是?”朝鴦木木地問,龍卿闕被安置在一旁的草地上,因為求生的*越來越小,赤焰嬌龍的身形越來越模糊。華清師一跑出來就沒停下,鳳冉望著漸去漸遠的的濃黑之氣,知道華清師已經抱著昆侖鏡跑遠了,她們已無力去追趕。
“她不配做我的主人,我現在對她越來越恨,我更恨我自己,這一世也沒能守住鳳卿丞。”鳳冉抹去眼角的淚,起身就走了,邊走邊說,“我怕我留下來會想殺死她,我先回城裏了。”
“你的元神被困在這裏,你就真的不想要了麼?”朝鴦在後麵喊,鳳冉沒有應聲,步子漸去漸遠。鳳冉,白虎後人,隻是,她這個肉身與元神被分開太久,鳳冉恨透了她是上古神獸的後代,她不想要再掛著那個名字,什麼元神都去死吧!
“駙馬爺……這回……是真的沒得救了,我……”尙沐雙手撐著額頭,淚水再也控製不住,在朝鴦麵前也無需掩飾,更何況此刻的朝鴦同他一樣。朝鴦抱著龍卿闕的身體,而那出了竅的元神漸漸回歸本位,龍卿闕的身體溫度漸漸低下來,朝鴦費力抱起龍卿闕說,“死了的,已然死了,我們回天乏術,主人還有氣息,我們趕緊回到城裏去看看,等安頓好了,我們好好祭拜……”朝鴦說不下去了。宿命難為,天意難違,所以放棄吧,朝鴦在心裏說。
朝鴦一路抱著龍卿闕,實在累了她坐下來歇息,就是不肯讓尚沐碰一下。尚沐自知不能碰,所以,一路上,朝鴦說什麼,尚沐都無條件服從。
等走出三清山,已是後半夜,子時已過,皎潔的月光顯得清冷,到了三清山外的石板上,朝鴦再次停下歇息。無極宮已經遠離她們,但方才發生的噩夢卻揮之不去,朝鴦一想到躺在血泊裏的鳳卿丞和鳳琳琅,她再次控製不住,“尚沐……”
“嗯。”尚沐的情緒似乎已經平穩了,朝鴦望著懷中滿身是血的龍卿闕,深深的絕望與愁苦寫在漂亮的眉宇之間,昔日,主人何等風采,今日,卻被一個情字破敗到如此地步,“若是主人真的忘了駙馬,我們都不要再提及,隻當沒了這個人,我們直接回禦龍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