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是右手手腕,手臂,緊接著是脖頸處,很明顯,鳳卿丞被攻擊,而現下的鳳卿丞還不是對方的對手。知道鳳卿丞的方位,龍卿闕至少沒那麼慌神,隻是,下一秒,錦囊裏金色光束倏地一下子滅了,龍卿闕暗道:糟糕,鳳卿丞的錦囊定是離身了。
龍卿闕直接趕到了華清師的住處,敲門,沒人應,龍卿闕二話不說,抬腿就要踹門。身後蒼老的聲音,“噯,姑娘,姑娘!”
龍卿闕冷眼回眸看過去,是集市上賣給鳳卿丞畫兒的長者,長者瞧見龍卿闕身上血跡斑駁,明顯嚇了一跳,笑容僵硬地說:“姑娘,莫要動怒,這破門板兒可禁不起啊!”
“老人家,華清師現□在何處?”龍卿闕雙手緊握成拳,長者搖頭,說:“我真不知曉,他向來早出晚歸。”
“老人家,現下他正在追殺一個人,那個人便是之前買了你的畫的姑娘……”龍卿闕篤定這老者該不是一般人,想他能拿到銀琅琊親手的作畫,那說明關係不匪。老者果然臉色沉了一下,龍卿闕繼續說:“老人家,那姑娘麵善心慈,不曾害過人,而今華清師因著莫名的原由想殺她,救人一命積修功德,還望老人家能指點。”
長者咳嗽兩聲,眼神不自覺往一個方向飄去,仍是沒開口。龍卿闕的好脾氣耗盡,轉而也臉色冰冷,冷聲說:“老人家同銀琅琊該是有些關係,難道不知道那姑娘不是凡人麼?我無心冒犯長輩,若是那姑娘出了事,我連同這裏一並拆了……”龍卿闕話語裏都是殺機,那老者露出一絲惶恐的神色,忙叫苦:“姑娘莫要動怒,我年歲大了,禁不起這般折騰,他具體去了哪裏我當真不知曉,隻曉得他每日出門多半是往右邊那個小巷裏去了。”
龍卿闕冷冷地道謝,走了。拖得時間越久,說明鳳卿丞出事的可能性越大,龍卿闕想到這,是恨不得殺了華清師,她的一再忍讓,讓鳳卿丞總是處於危機之下。
龍卿闕沿著右邊的小巷往深處走,身形穿梭於房簷之上,很快便發現,前方是一片寬敞的空地,再往裏走,龍卿闕細心地發現,地麵之上有血跡,想來,就離此處不遠了。
此時,距龍卿闕感知鳳卿丞出事,已經過了兩個時辰。龍卿闕尋著血跡走,很快,血跡便不見了。龍卿闕正束手無策時,心口又是隱隱作疼,貼身的錦囊忽而一陣發燙。龍卿闕摸出錦囊一瞧,微弱的金色光華忽明忽暗,但始終不曾滅過,直到重新恢複淡淡的涼意。龍卿闕心中大喜,錦囊又回到鳳卿丞的身上了,她急匆匆處理身上的血跡,趕回到琅琊閣。
龍卿闕連門都沒進,見二樓的窗子開著,龍卿闕一個躍身落入到她的寢房內。鳳卿丞驚慌的回頭,發現是龍卿闕,心裏一下子安穩下來,但動作卻是更加慌亂,身上的衣衫正半敞著,沾滿血跡的右手正試圖將衣衫重新係上。
“龍兒……我……”鳳卿丞臉上也是血跡,她語無倫次想解釋,但根本不知道該說什麼。她現在的樣子一定是狼狽至極,鳳卿丞沒想到龍卿闕會這麼快回來,而且回來的這麼突然。眼見著龍卿闕臉色陰沉,氣息有些急促,左手緊緊握著拳頭,一看就是生氣了……等下,龍卿闕本來是逆光而站,鳳卿丞看的不真切,她細細看過去,才發現,龍卿闕的衣衫上也有血跡,“龍兒,你受傷了?”
“啊?你說話啊,傷到哪了?”鳳卿丞完全忘記自己受傷這回事,看見龍卿闕受傷,心底便隻為這一人而疼。鳳卿丞的淚水毫無征兆流下來,手哆嗦著想要去查看龍卿闕的傷勢,龍卿闕這才把右手從身後伸出來,穩住心神,輕聲說:“不妨事。”
鳳卿丞緊緊咬著下唇,抽噎著說:“你騙人,怎麼可能沒事,你總是騙我!”瞧著梨花帶雨的臉龐讓龍卿闕心底作疼,傻姑娘,你又何嚐不是如此。龍卿闕故意露出手腕的傷口給鳳卿丞看,當然不是為了博取疼惜,而是怕鳳卿丞發現她手臂和脖頸處的傷痕,現下鳳卿丞隻顧疼惜她,沒有注意到:兩個人的傷處一模一樣,若是手臂和脖頸處的被發現,龍卿闕就怕鳳卿丞會思慮更多,那麼,這錦囊的深意,鳳卿丞便會知曉了。
龍卿闕借著鳳卿丞的疼惜,讓她去燒水,而龍卿闕自己則是寬衣,對著銅鏡給自己處理傷口。等鳳卿丞把木桶裏倒滿水,龍卿闕已經換了衣衫,鳳卿丞有些不解,“龍兒,怎麼這麼快換了衣衫,不去沐浴麼?”
“我方才粗略擦洗過了,你先去沐浴,我待會瞧瞧你的傷處。”龍卿闕淡漠地彎腰俯身整理方盒裏的藥材,鳳卿丞站在原地,忸怩了半天,“你真的不同我一起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