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雨驟停,天也大亮,大太陽高高掛在天上,預示著一個好天氣。趙導清早又點數了一番,一切都沒有異常,揮揮手示意出發。許是暴雨下得急,路麵並不泥濘,人群往竹林深處走,竹林搖晃,會有雨水落在身上,一路走過去,大家的衣服多少都濕了一點。
走了約摸兩個時辰,趙導帶著大家在竹林裏穿繞,路線相當複雜,鳳父一看就知道,趙導之前肯定是來過了,要不然不會就這樣依靠個人之力往前走。
漸入竹林深處,竹林愈發濃密起來,頭頂一片黑壓壓的,陽光被遮擋住,根本射不進來,所以感覺像是陰天。一陣風刮過,陰森森的,吹得鳳卿丞有點冷,尤其是被雨水打濕的地方,涼意直往骨子裏鑽。白禦想要挽住鳳卿丞的胳膊,想著兩個人會暖和些,鳳卿丞卻是露出尷尬的神色往旁邊躲了一躲,白禦有些鬱悶,“你幹嘛老躲著我?”
“沒,你一碰……我感覺哪裏有點疼,不是你的問題。”鳳卿丞猶豫後還是說出來,白禦問:“你不舒服?”
“也不是,就是被人碰到,身體會隱隱作痛,說不上怎麼回事。”鳳卿丞是從發現後背有東西之後才這樣的,有人一碰她,她的身體就會疼,所以本就抵觸身體接觸的鳳卿丞,更加抵觸了。
跟在後麵的鳳冉聽到了她們的對話,知道是她劃下七刀後的原因,幸好鳳卿丞隻是覺得身體痛而已,唉!鳳冉放緩步伐,龍卿闕很快就從後麵跟上來,待倆人平行時,鳳冉抬眼看看前麵遠去的人,才壓低聲音說:“還好無大礙,她隻是被人碰時身體會作痛,想必過幾日,會漸漸好起來。”
龍卿闕臉上的寡淡之色沒有一絲變化,似是不曾聽到,鳳冉瞥了一眼,見到那副事不關己,事事無謂的樣子,心裏有些來火,“我發現你真真是善變之人,偏生她又一門心思擱在你身上,你若不喜她,那幹脆別招惹她。”
龍卿闕依然默不作聲,邁開步子向前走,這叫鳳冉一肚子悶火隻能熄滅,她實在捉摸不透這倆人。龍卿闕先前在帳篷裏差點為鳳卿丞割破手腕,隻為喂養鳳卿丞背後的神獸,就是不舍得傷鳳卿丞一點,可是之後的龍卿闕像是換了另外一個人。昨晚鳳卿丞在白禦懷裏縮著,目光定在龍卿闕身上,明眼人都看得出她心裏渴望龍卿闕,可龍卿闕視而不見,之後鳳卿丞像是發了癔症要往帳篷外走。龍卿闕依舊紋絲不動,隻是待鳳卿丞快走到門口時,龍卿闕才起身擋住了門口,鳳卿丞過不去,便要伸手去拉扯龍卿闕。所有人都以為龍卿闕會將鳳卿丞攬在懷裏的時候,龍卿闕卻毫不客氣地將發了癔症的鳳卿丞製服,毫無憐惜之意,鳳冉看不下去,才將人攬了過來。
龍卿闕沉默不言,鳳冉的話語越來越尖銳,朝鴦從後麵跟上來,冷言冷語對鳳冉說:“管好自己的事便是了,旁人的事,少來插手!”鳳冉冷眸睨過去,朝鴦沒有畏懼,繼續說:“主人忍讓,你莫要過分。”
“我如何過分了?”鳳冉提高了分貝,朝鴦卻是相反,壓低了聲音說:“丞丞又不是小孩子,主人又不是天生就該伺候她。”朝鴦說完自顧往前走了。鳳冉怔怔看著朝鴦,這姑娘也變了,跟著那個人久了,說話也是這般尖酸刻薄,“哼!你們主仆一條心,真是好極了,真該叫她過來聽聽,那樣也好讓她死心。”
鳳冉話音剛落,一直沉默不語的龍卿闕突然停住步伐,回身看向忿忿不平的鳳冉,淡漠地說:“縱是她對我死心,對你也不會生出愛意。”
“你!”鳳冉氣急,隻剩下這一個字,加快步子超了過去,心裏卻為自己辯駁道:好,很好,你們都笑我是單相思,那又怎樣?至少我對她是真心實意,不像你們那般,懷揣著各種心思。鳳冉對龍卿闕是無法生出好感來了,憎惡感越來越濃。
鳳冉悶頭向前走,沒注意前麵的隊伍停下了,“嘭!”鳳冉撞到了什麼,胸口撞得一陣疼,凝眉一看,鳳卿丞正笑意盈盈看她,“沒事吧?”
“沒事……怎麼停了?”鳳冉向前看,鳳卿丞跟在她旁邊說:“前麵的路被封了,所以不得不停下。”鳳冉這才不自在地揉揉胸口,舒了一口氣。鳳卿丞見那動作,知道是撞疼了,她剛要抬手去撫,但又停在半空中。鳳冉挑眉,鳳卿丞臉有些紅,咳咳兩聲,說:“撞疼了吧,你自己揉揉。”鳳冉低頭看看,才知道鳳卿丞臉紅什麼,轉而露出笑意,逗著說:“是你撞得我,該是你幫我揉揉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