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一會兒,江佐小心翼翼地問:“你微信……發什麼了?”
我還是氣不打一處來:“沒發沒發,什麼都沒發!你走你走,你快走!”
我心想:我又在犯賤,不要走,不要走,不要走。
我原以為他這種木頭脾氣肯定一生氣又走了,可是我一通撒潑後,他竟然破天荒地笑了笑,燦爛得跟向日葵似的。
我見他一笑,心又醉了,神經病似的抱住他,坦白道:“我不讓你走,我隻是發脾氣,嗚嗚。”
“我知道。”他溫柔地說。
“你知道?”我抬起頭驚奇地看著開了竅的大木頭。
他低下頭笑著看我,眼睛像彎月一樣:“我還知道,你跟大鼻子是假的。我還知道了你有多在乎我,多依賴我,你就像喜歡必勝客和麥當勞一樣喜歡我,對不對?”
我驚悚了,這是我微信裏對他表白的原詞……
“你不是沒看到嗎?”我紅著臉說。
“唉,昨天一個不爭氣,我又重新下載了微信……”他神情自責的樣子,“看來又要重墜苦海了。”
這廝剛剛竟然敢耍我,那無辜的讓我去追尋新生活的樣子跟真的似的。
我像一隻奓著翅膀的老母雞拍打著他的胸膛,一邊甜蜜地使用武力, 一邊用語言惡毒地威脅。
誰說我氣了他這麼久,他就可以耍我一下戲弄我了?
在我拍打到第一百零一下的時候,一個甜蜜的吻落了下來,我瞪著鬥雞眼忘了有所動作。
他的吻冰冰涼涼的,口腔裏的味道很清淡,還有一股奶茶西米露的味道。我傻子似的看著他閉上眼睛的樣子,心裏發癢。
幾秒鍾後,他睜開了眼,與我直接對視。
我這麼近距離地看著他還是頭一次,伴著星光和月亮,我把心陶醉在了他熾熱的眼神裏。
天下還有什麼能比和好如初更動人?當我開始和江佐成雙成對地出現在彭闊公司的時候,總能迎來一些滿臉痘痘的理工男的直視。
當然,也有個別文職類小姑娘的羨慕。
在我第五次和同樣進行社會實踐的小文職講述我與江佐的愛情故事時,她雙手托住下巴滿臉向往地說:“哇,分手後還能在同一家公司遇到,真是緣分啊,真是峰回路轉啊,真是命中注定啊。”
我對她用的這兩個小詞相當滿意。
可是當我把兩個成語轉述給江佐的時候,他卻絲毫不在意地瞥了我一眼。
“什麼峰回路轉,”他說,“麵試之前我早就調查好了這家公司的老板是誰。”
我目瞪口呆中,又聽他說:“你以為一切都是天意?”
我傻呆呆地看著他,耳邊回想著劉德華的粵語原聲:“你說一切都是天意,一切都是命運……”
江佐又不屑地說:“你以為我會輕易地放過你?你以為,你跟了那個大鼻子,我就會撤了?”
我還在如癡如醉地看著他時,一隻溫厚的大手按在了我的頭頂上。
“告訴你,賴對對,你生是我的人,死是我的死人!”這句話從他嘴裏說出來氣吞山河,我卻聽著像甜蜜的情話。
我咧開花一樣的笑容給他。
很快,他又撇了撇嘴,高冷地說:“我本來是打算潛伏在你周圍,讓你不要命般地迷戀上我,自己過來抱我大腿的。”我撓了撓鼻子,對“抱大腿”這個短語很敏感,“看在你與鼻子兄弟是假戀愛的分上就放過你了,就不用你過來抱大腿了。”他得意地說。
我轉了轉眼珠,想起還沒徹底打發掉的鼻子同誌,驚悚地打了個嗝。
我蹭到他懷裏,羞答答地問:“你怎麼就那麼相信我說的話呀?”
“你什麼意思?”他立即警惕起來。
“萬一我是騙你的呢?萬一我和鼻子哥哥真好了呢?”我不好意思地問。
他立刻沉下臉,犀利地看著我。
“繼續說。”他道。
“我當然不會騙你了。”我環著他的腰轉來轉去,企圖賣萌,“可是人家男方好像認真了呢。”
過了好半天,我感覺到江佐的寒氣逼人而來:“就是說,你是假的, 他不是假的。”
我羞答答地紅了臉,低下了頭:“好在已經放暑假了,說不定兩個月後,他就冷靜下來了呢……”
“賴對對……”江佐咬了咬牙,凶狠地看著我。
這能怪我嗎?我媽把我生得人見人愛、花見花開,能怪我嗎?
要怪怪我媽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