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天要亡我(2 / 2)

我都忍不住想撲進他懷裏對他亂啃一通了。

沉默了一會兒,他開口了:“我都看見了。”

我抬起頭,不解地看著他。

“嗬……”他又發出一聲夾雜著自嘲的笑聲。現在光線很好,我能看清他臉上的表情,那是我從未見過的不羈。

“你看見什麼了?”

他看著我,一字一句道:“我看到我離開後,你與他平心靜氣地交談;我看到你沒有追上來的態度;我看到你們聊得很投機。”

我再次被雷焦了……外焦裏嫩,猶如焦溜肉片。

江佐扯了扯嘴角,酸酸地說:“我特意放慢了腳步等你,你都沒有追上來;我特意留在窗外看你,你都沒有發現我。果然,你和他才是合適的。”

我被噎得無話可說。為什麼眼前一個又一個的大坑我都渾然不知?

沒想到江佐一個冷酷的大男生,內心竟然和小女子一樣敏感細膩,我卻粗線條得跟個爺們兒似的,我們倆是不是投胎投反了?

我淚眼婆娑地望著他:“不是這樣的……”

“那是哪樣的?”

我發現我竟然無從辯解!

話說,被自己的男人拋棄後,不立刻追上去抱大腿也就算了,竟然還留在那裏跟傳說中的“緋聞小三”一起呆坐著!呆坐著也就算了,竟然還開口瞎說話!真是不作死就不會死!

見我無從反駁後,江佐的神色又黯了下去:“果然就是那樣的……”

我再次逆天地醉了,然後木然地看著我深愛的男人。他心碎地望了我一眼後,獨自淒涼地離開,不帶走一片雲彩……

我想徐誌摩愛戀林徽因的心情一定是熾烈且悲壯的,才會寫出“不帶走雲彩”這樣令人心痛的詩句,他離別的根本不是什麼康橋,是心中那片感情的幻影,是自己全部的所愛和所求。

原來,腦殘到極致就是變成一個啞巴……

我沉默地走回宿舍,坐在靠窗的一個小圓桌旁流起淚來。真奇怪,流淚也可以這樣悄無聲息,靜默,完全不像我的風格。

我一向是大吼大叫亂嗷嗷的類型,曾經我很喜歡一個詞叫作“大愛無言”,原來大悲也可以無聲。

舍友們都在午休,我自覺安靜地任眼淚順著鼻翼滑下……直到右上方的蔣小小伸了個大懶腰,舒展開她的小短腿,腳丫子踩在我的頭頂上時, 我的淚腺才斷掉,惱怒地瞪著她伸出來的小腿。

她也察覺到了不對,哼唧了兩聲,抬起頭瞄了一眼自己的腳丫子。

“咦,小對對你回來啦!”

對什麼對,我就沒做過一件對事,剛剛還犯了兩次腦殘的大錯……

蔣小小慵懶地撐起半個身子,披頭散發地看著我,揉了揉眼睛,才看清我的模樣,震驚地叫了一聲:“你哭了?”

她這一嗓子倒響亮,把舍友全都吵醒了,紛紛抬起頭看向我哭到血絲布滿眼珠的鬼樣子。

有人說,愛情是燈,友情是影子,燈可以熄滅,影子卻不會離開你。

悲傷之際,還是舍友們給力,一個個從床上火速地跳下來,圍到我身邊關心地盤問著。

蔣小小更威武,一隻腳踩在小圓桌上,一隻腳踏著地上的一把椅子, 氣勢磅礴地問我:“說說,江佐把你甩了?”

被戳到痛處,我又肆無忌憚地哭起來……這次和剛才不同,發出了如警笛一樣的嗚嗚聲,還很有節奏,隨著心髒一起一伏而變換著頻率。

我斷斷續續地訴說著剛才的悲慘遭遇,感慨著智商不夠就是硬傷。

我嗚咽著說道:“他說,他讓我來做選擇。”

那幾個家夥聽得聚精會神,一個個小眼珠鋥亮:“然後呢,然後呢?”

我說到一半頓住了,抹了抹眼睛,看著她們攢在一起的小腦袋,心裏有種不好的預感,哽咽著警惕地道:“你們怎麼這麼關心我?”

唯一沒有圍過來的尚存理智的果果推了推她那厚鏡片的眼鏡,淡淡地說:“她們是在關心八卦。”

我望著那一雙雙帶著好奇與期待的小眼睛,心裏更悲壯了。

這究竟是個什麼世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