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這個。”有人歪過頭來,大喇喇地查看她的牌,給出意見。
姚蕩想都沒有想,就乖乖地把對方點的那張牌抽了出來,“好喲,就這個。”
“哎呀,贏了!”
“……”很顯然,她又被擺了道,好在兔相公今兒心情好,給了她足夠的賭資,“再來再來。”
當對手是個傻乎乎的貨色時,眾人反而沒了玩下去的興趣,話題很具跳躍性地被牽引到了八卦上頭,“欸,十三蕩啊,淑雨說的是不是真的?你是不是真的把太子搶走了?”
“怎麼可能?!搶朋友的男人,我十三蕩會幹出那麼沒品的事嗎?”
“也是,太子沒理由要你不要淑雨的。那你和太子近來走得那麼近,倒是說說呀,究竟解除婚約是誰的主意?是太子不要淑雨了嗎?”
這還用問,當然是太子的主意。可是轉念一想,姚蕩還是覺得,畢竟淑雨是女孩子,要留點顏麵給人家,“哎呀,大概是淑雨不要太子吧,淑雨那麼漂亮,要什麼樣的男人沒有啊,是吧?再說了,這是人家兩個人的事,跟我們沒關係呀,我們繼續玩啊。”
“怎麼會沒關係。都說君無戲言啊,聖上居然會突然下旨取消了這樁婚約,你們說,這是不是代表冷家要失勢了?”
“聖上下了旨?”什麼時候的事,為什麼她完全沒有聽說?她勉強也算半個當事人吧。
“你不知道?今兒早上就下旨了。估計淑雨就是覺得丟了顏麵,所以才突然不陪我們打牌的,太子也好些天沒來學府了,哎,好沒勁喲,想打探些消息都難。十三蕩,你應該知道的比我們多些吧?”
“我不……”她連聖上下了旨都沒聽說,還能知道些什麼?
“少來了,是不是好姐妹啊,分享下啊。都說聖上有意把淑雨給玉兔,你不是住在欽雲府嗎?怎麼會不知道?”
“聖上要把淑雨給蘇步欽?!”一反剛才呆呆愣愣的模樣,姚蕩忽然激動了起來,緊抓住說這話的姑娘,“已經給了?”
“你做什麼呀,放手啦,很痛耶。還沒給了,都說了隻是有這個意思嘛。”
“我看呐是玉兔想吃淑雨那塊天鵝肉,要不是他跟皇上說了什麼,皇上哪會突然萌生出這種念頭啊。”
“也不是欸,我爹說,冷丞相似乎也有意讓淑雨嫁給玉兔。”
“真的假的?難道有什麼風聲?”
“什麼風聲啊?”
“你們都不覺得奇怪啊。朝中互相製衡的不就是冷家和姚家嗎?可是現在冷丞相想要把淑雨給玉兔,姚四爺竟然也托玉兔照顧十三蕩。”
……
她們似乎都忘了她的存在,就這樣當著她的麵,說著與她有關的是非。
可姚蕩卻全然沒有了去聆聽分析的心思,蘇步欽說過,這事不需要她操心,他父皇自有安排。這就是所謂的安排嗎?解除婚約,繼而將淑雨許給他?這就是他要的安排?果然是不需要她操心呐,消息都已經傳得沸沸揚揚了,她竟然連知情權都被剝奪了……
姚蕩甚至無法再去裝傻,這一刻,她不得不認真思忖,在蘇步欽眼裏,她究竟算什麼。
僅僅隻是一個借住在他府上的人而已嗎?
那曾經說過的“我們家”、“我的人”……
“你們慢慢玩,我突然想起還有事。”盡管她們正聊得熱火朝天,沒人在意她的去留,姚蕩還是象征性地吼了句,火急火燎地衝了出去。
她不要胡亂猜,她想聽他的回答。也許事情不是這樣的,是他父皇一意孤行,又或是太子在從中作祟。
今年的第一道春雷突如其來,悶悶的雷聲在天際炸開,冬日的寒意逐漸有些褪去,空氣裏彌漫著早春的氣息。蘇步欽放下手中書冊,看向屋外,雨簾朦朧了外頭的風景。
“爺,該用膳了。”又旦立在廊下看了會,才跨進屋子,出聲喚回他的神。
“沒胃口。”
“什麼?!”他一驚一乍地大叫,“這才剛回暖,怎麼今年那麼早就沒胃口了?爺!要不要我去宮裏找禦醫來瞧瞧?哎呀,您不要那麼漫不經心的,您又不是不知道您這身子,隨時都會出狀況……”
看著又旦的模樣,蘇步欽反而事不關己地笑出了聲,“我沒事,去接她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