盡管餐廳裏是昏暗的燈光,坐在我對麵的埃爾莎臉上露出的笑容,還是被我看到了。
她輕聲說:“我敢打賭,你又想出了什麼好主意,對不對?不然的話,你才不會約我在這裏見麵的,對不對?”
我點點頭,說:“你說得對,我的確有一個好辦法,我們又有大生意可以做了,相信我。隻要你願意喬裝一下。”
“喬裝一下?這太刺激了!”埃爾莎興奮地說,“喬裝成什麼?”
“喬裝成一位心理有問題的女人。”
“你要我裝瘋子?”埃爾莎頓時冷了下來。
“不,不,埃爾莎,不是裝瘋子。”我安慰她說,“隻是裝成的這個女人有盜竊癖而已。”
“哦,那可以,”埃爾莎聳聳肩說,“裝成有盜竊癖的人,那就是要偷東西了?這我能做到。”說著,她便乖乖地坐著,聆聽我的計劃。
第二天下午三點,我終於接到了一個電話,這個電話我等了許久。
“喂——”我裝模作樣地說。
“請問是杜拉克先生嗎?”一個男人的聲音問道。
“是我。”我回答說。
“我叫亞丁,我是大世界百貨公司的保安部主任。”
“有什麼事?亞丁先生。”城裏最大的百貨公司就是大世界了。
“有位女士在我們這裏,她說她是你太太,我們的一位保安人員抓到了她,她在這裏偷東西。”
“什麼?”我的聲音嘶啞而充滿著憤怒,“可憐的伊莎,”我停了一下,又滿懷希望地問,“你確定她是我太太嗎?”
“她身上沒有帶身份證,不過我打的這個號碼是她給的,現在就在我的辦公室。她身高五英尺六英寸,一頭金發,穿著綠色套裝,身材苗條,藍色眼睛,戴著一副大太陽鏡,很愛哭,你的太太是不是這樣的?”
把金色假發戴上頭頂,再配上藍色隱形眼鏡,埃爾莎就是這個樣子。“的確是伊莎,”我長歎一聲,“亞丁先生,她偷了什麼東西?”
“一條意大利絲巾。她把它偷偷藏進包裏,然後就要離開商店,我的一位部下在外麵攔住她,搜出絲巾,把她帶到我這兒。絲巾價值十五美元,她說願意買下這條絲巾,並用現金支付,請求我們不要聲張。隻是我們公司沒有這條規定,所以她在這裏痛哭流涕,請求你來救救她。”
“聽我說,亞丁先生,”我嚴肅地說,“我真不知如何表達對你的謝意。幾年前,我們在紐約的時候,醫生讓她提前出院,說她的病全好了,現在看來,這位醫生的診斷錯了。”
亞丁先生在電話中歎了口氣:“杜拉克先生,你太太有盜竊癖的症狀嗎?”
“是的,她平常很純真、很誠實。不過偶爾會偷東西,偷的一般都是小東西,類似絲巾那樣。她明明知道,我買得起任何她喜歡的東西,可是毛病一旦發作起來,她就控製不住自己,所以我不讓她帶信用卡,隻讓她帶現金。當然,除了我陪她的時候。”
“你的意思我不太明白。”亞丁先生說。
“如果一位可以簽字記賬的顧客偷東西被你們抓到,對他的處理方式是什麼呢?”
“把他的記賬戶頭立刻取消。”
“我妻子有那個毛病,所以我們的記賬戶頭會被很快取消的。”
“你的意思是說,她在我們公司開有記賬的戶頭?”
“是的,我有戶頭,亞丁先生。公園大道1020號,這是我的住址,我信用卡的號碼是3616690—41—1。如果你把這個號碼輸入電腦,你就會發現,我這個客戶很守信用的。亞丁先生,我馬上趕到你的辦公室,請你等我。”
當我開車去大世界百貨公司時,我覺得非常高興,這一切都讓我難以置信的順利。
在青年會的存物間,我撿到杜拉克先生的皮夾,這種好運氣簡直讓人無法想象,有了這麼好的運氣,幸運之神總會垂青我們的。
那天,我打完手球,一邊用毛巾擦著身子,一邊從沐浴室轉出來,在一個長凳下,我發現一個黑色皮夾,我可以聽見隔壁遊泳池裏傳來的聲音,不過當時,隻有我一個人在存物間裏。我發現皮夾裏有一百二十一塊錢的現金,接著我發現,裏麵有好幾張信用卡,所有信用卡的名字都是杜拉克,住址是我們那兒的高級住宅區公園大道1020號。還有兩張是汽車執照,一張是林肯,另一張是卡迪拉克。剩餘兩張是大學俱樂部和鄉村俱樂部的會員卡。此外,還有好幾張本地各家大商店的記賬卡。在這些卡片中還夾雜著一張破舊的名片,我從這裏了解到杜拉克是一家石油公司的董事長,還有一張大照片放在裏麵,照片上有一位五十多歲的女人和兩個孩子,背景是一個私人遊泳池,照片後麵寫著:“伊莎、狄克和道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