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玄錚是掙紮著坐起身來,然後看著葉桑萸,沒有說話,那眼眸中是含了千言萬語一般,他要說什麼,還能說什麼來打動她的心?他怎麼會不想看宸兒長大,他更想的是陪伴宸兒成長,一家三口能夠幸福美滿。可是他要怎麼做才能說服她,曾經她那麼勇敢,如今卻顯得那麼的無情。
葉桑萸也不說話,她知道程玄錚要的是什麼,但是她沒有辦法答應,如同她無法答應沈白觴一樣,一個人的心裏怎麼容的下兩個人?
“命是你的,若你自己都要糟蹋,那麼我也無能為力!”是狠了心一樣的,葉桑萸說道,說完,便是要走,她同樣也無法接受程玄錚所說自己的父親是害死忠伯的凶手這個說辭。
“桑萸,沒有你的每個夜裏,我都難以安眠,你是大夫,你覺得能我能不藥而愈嗎?”程玄錚苦澀說道。
葉桑萸是低著頭不說話,腳步停了片刻,但還是狠心走了。
程玄錚是看葉桑萸消失不見,是扶著榻站起來,繼而又有些躁動般將桌上的硯台掃落,她就那麼狠心,怎麼就那麼狠心?他要如何做,才能讓她回心轉意!
看葉桑萸出來,林奕是有些往書房張望,怎麼,程玄錚這樣都還沒打動美人嗎?“林奕,送我去醫館!”葉桑萸是板著臉說道的。
林奕不敢推辭,隻這送葉桑萸去醫館的路上,還是有些八卦般問道:“葉大夫啊,這大人的身子……”
“他真的夜夜不能安眠嗎?”葉桑萸開口問道,她是不信的,但是程玄錚的脈象卻說明他的確是長期憂思。
聽葉桑萸這口氣裏還是有關心的啊,林奕立馬就說道:“是啊,頭幾年吧,大人是跟鐵打的身子一樣,日夜忙於公務,這後來,局勢穩定了,他也是時常在書房徹夜看卷宗。後來有一次,在皇上麵前暈倒了,太醫診斷之後,皇上是勒令大人休息,太醫也是開了藥,這有了藥還算好些。不過,葉大夫,你是大夫,你自然能看出來,我看大人這是心病,心病還須心藥醫啊!”
“你多話了!”葉桑萸平靜說道,心中卻是滿滿苦澀,這五年,他到底是怎麼過的?
林奕閉上了嘴,但還是不甘心般幹笑了幾聲道:“葉大夫,這你剛回京的時候,大人可真是開心的,他那萬年冰封般的臉都能露出笑容來,嘖嘖,我們這些手下做事的人,可是從來沒看到他笑過啊!”
“夠了!”葉桑萸喝止道,她能怎麼辦,就真跟程玄錚破鏡重圓嗎。懷著對沈白觴的感動跟感激跟程玄錚生活在一起嗎?她做不到,而且,她知道對於自己父親還活著的事情,程玄錚不是如她一樣抱著期許的態度,而是,他要將那些揣測印證到父親身上,然後做他朝廷命官該做的事情,她又怎麼能眼見著不管?
一路複雜沉思,葉桑萸到醫館的時候,是叫住林奕,徑直去藥方抓了藥,交給林奕。“告訴他,若不想死,就乖乖喝藥,夜裏也早些休息。”
“這,怕是葉大夫親自去說的好!”林奕有些不甘心般道,若能促成葉桑萸跟程玄錚和好,對他絕對是百利無一害的。
“他要不想活,我也就不管了!”葉桑萸無名火起,便是將那包好的藥往台子上一放,氣惱般直接走開了。
林奕摸摸鼻頭,這他是說錯話了嗎?但還是乖乖拿了藥,準備去京兆府。隻看到那突然在醫館門口停下的馬車時,他微微一愣,身子往邊上一靠,是有些關注。而看到那馬車上下來的人,他麵色就有些凝重起來了,這位主可不是好惹的,弄不好,可會鬧出大亂來。他便是留了心,也不急著走,是觀察起事情的動向來。
“葉大夫,我決定了!”裴素錦是是找到葉桑萸後,開口說道,“我想要活,請葉大夫救我,便是死了,我也無尤。”
葉桑萸是看到她眼中的堅決,這些日子她都有看醫書,按裴素錦的情況,有七成的可能是會死的。剩下三成,也隻是將她的心疾壓製些年歲,但拖不了幾年。
“姑娘真的決定了嗎?”葉桑萸鄭重問道,“即便死在我手裏?”
“是,我決定了!”裴素錦堅決說道,“不知葉大夫可想好如何救素錦?”
“我可先為姑娘施針,再配以良藥,隻怕會要姑娘受些痛楚。”葉桑萸開口道。
“再痛我也經曆過了,隻要姑娘能讓我再活三五年,我定以重金酬謝。”裴素錦是有些興奮道,所有的大夫都讓她安心在家等死,便是宮中的太醫也是束手無策,可是她不甘心啊,她怎麼能甘心這麼年輕就走了,她還沒有給他留下孩子,怎麼能走?有人告訴說葉桑萸的醫術極為的高超,在那人出征未歸之際,自己若能調理好身子,等他回來,自己就能和他生孩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