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絡抱著孩子,這個時候,葉宸是不吵不鬧,窩在楚絡的懷裏,隻一雙烏亮眼眸卻是偷偷在打量程玄錚。“桑萸,你也累了,早些回房!”楚絡欲言又止,最後隻能不鹹不淡般說道。
這其他人都是陸陸續續回去了,整個樓下大廳內,便是隻剩自己跟程玄錚兩人,他的侍衛是守在了門口,驛丞跟小廝眼下也不知道去了哪裏。
“不知程大人是有何事對民女說,這夜深人靜,還請大人有話快說。”葉桑萸四下環顧著,眼神隻在程玄錚身上掃過,有些不願對視。
程玄錚隻看著她,千言萬語又似乎是難以開口了。隻半晌,才聽他道:“許久未見,你可安好!”他派人尋覓了多年,也才在年前找到了她在寧國的蹤跡,聽手下說她過的不錯,隻是他試想著她孤身一人,還帶著孩子,那定是過的辛苦的。
“很好!”沒有其他多餘的話語,葉桑萸簡明說道。
一時無言沉默,程玄錚便非最笨之人,隻是,終究心中有愧,望著她,竟然一時也不知道該從何說起。“孩子……”
隻他剛說起這兩個字,葉桑萸便像是被踩到尾巴的貓兒一樣,頓時開口道:“程玄錚,我不管你在想什麼,孩子是我的,是我十月懷胎所生,是我辛苦所養,他跟你沒有任何的關係!”
聽著葉桑萸緊張的話語,程玄錚心下唏噓,難道她以為自己是要跟她搶孩子嗎?隻她的沒有否認倒讓他心裏刺痛,看著葉桑萸,程玄錚開口道:“為何當初你沒有說?”
“說什麼?”葉桑萸反問,但馬上便也知道程玄錚說的什麼意思。她恥笑一聲道:“我這個罪臣之女隻會拖累你程大人的前程,你不需要知道的事情我又何必要說!”
數年不見,她倒是變得牙尖嘴利了,程玄錚看著對自己提防的葉桑萸,心裏也苦,隻卻也安慰,人在眼前,終究還是能彌補一切的。他的麵色較之方才是有些柔和了,但這說出來的話語卻是讓葉桑萸又整個人繃緊。“聽聞令師藥王前輩深陷囹圄,想必你這次回來也與此事有關吧!”
葉桑萸看著程玄錚的眼神是有些寒心的,他知道,他想做什麼?
被葉桑萸如此的眼神更是刺痛,程玄錚知道自己當初對她的傷害是有多大了,曾經愛對自己撒嬌,會全身心掛在他身上的桑萸。這是生生變成了眼前這番模樣,越發美麗,越發的獨立,若說她之前的纏繞他的藤蔓,眼前的她便是那楊柳,依舊柔軟,卻也堅韌。“我是說,若是有什麼難處,倒不妨請我幫忙!”程玄錚解釋道。
葉桑萸是不信任的眼神,有些諷刺道:“鐵騎王府何等榮威,若是因幫我阻礙了你的仕途,我豈不是千古罪人了!”
她是當真話語帶刺犀利多了,自己曾經刺痛她的話語現今她是要一一奉還啊!程玄錚的心情是複雜的,一邊為自己曾經做的心懷愧疚,一邊為這般蛻變的葉桑萸感到新奇,若說以前她是柔美的,那現在的她就更為的鮮活,整個人都透著一種他難以抗拒的靈動。“桑萸,你無需激我,今時不同往日,總之,你若有求,我定必應!”
“不敢當!”葉桑萸是不想跟程玄錚再有往來,惹不起她還躲不起嗎?她為自己在程玄錚麵前的狂躁感到懊惱,在西京,認識的人誰人不說她溫柔大方來著,怎到了程玄錚麵前,自己便是暴露了最壞的一麵呢?“不知民女可否回屋休息,程大人話都問完了嗎?”葉桑萸想離開,她不知道在程玄錚麵前,她還會說出什麼話來。
程玄錚清冷的麵容上浮現出淺淺笑容來,他看著葉桑萸,古井深沉的眼眸裏翻起波瀾。“桑萸,程府大人依舊為你而開,若是有求,便可尋我!”
葉桑萸是忽略了程玄錚眼中的那種神情,她不願去多想,這聽罷,也便是匆匆般轉身逃離,久別重逢,感覺糟糕透了。
上了樓,楚絡是在房門口守著,見著葉桑萸,便是關切問道:“師妹,他有沒有對你做什麼?”
“他能對我做什麼,都是過去的人了!”葉桑萸說道,“師兄,早點休息吧,明天還要進城呢!”
楚絡又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最後,還是歎了口氣道:“師妹也早些休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