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遇險(1 / 2)

這第二天剛拂曉,葉桑萸便是開始整裝了,她嫁過來的時候,雖不是十裏紅妝,但是嫁妝著實不少的,這個時候,她也帶不走所有,但一些值錢的首飾跟壓箱底的銀票她都是帶走了。程玄錚那麼無情,她憑什麼還要便宜了他,雖然她回藥王穀用不了多少銀子,但是以後她的孩子出生後,長大後,她怎麼能不為自己的孩子留些家底。在整理衣物的時候,眼淚還是忍不住落下來,心底,是始終還是不相信自己深愛的丈夫會如此的殘忍,可是,那房門一直都沒有被打開,心是一點點的冷卻。

“砰砰!”突然傳來的敲門聲讓葉桑萸精神一震,是程玄錚後悔了嗎?隻接下來聽到的聲音,卻讓她鼻頭一酸,是她一廂情願了。

“夫人,該用早膳了!”是侍女婉兒。

“我不想吃!”有些置氣一樣的,葉桑萸開口說道。

婉兒是推門進來,手裏已經是端著早飯了,她有些怯懦般說道:“夫人,大人說這是在程府的最後一頓了……怎麼也該吃的。”大人休妻的事情在這府上已經傳開了,婉兒起先是不信的,但是後來聽得大人親自傳話,這也隻能信了。看葉桑萸的眼神是有些同情憐憫的,宰相府都已經倒了,大人這個時候休妻,是要夫人去哪啊!

葉桑萸氣的,真不信程玄錚會說這樣的話,她剛要拒絕,但想到腹中孩兒,便是忍下怒氣,讓婉兒端上來。有些囫圇般將早飯用完,葉桑萸就將自己打包好的包袱往身上一背道:“婉兒,幫我到街上去雇輛馬車,我就這走!”

“夫人,大人已經將馬車備好了,夫人,奴婢……!”婉兒說道,她有些忐忑的,是聽到休妻的時候後想著她該何去何從,夫人嫁過來的時候,是帶了兩個貼身侍女的,隻後來,都是許了人家放了出去,這次夫人要走,卻沒有說要她一起,隻夫人一個人,能去哪裏啊!

葉桑萸是沒有去想那些事情的,她是自幼在藥王穀長大的,比起那些千金大小姐來說,她一向是親力親為。而嫁給程玄錚後,葉家的仆人她是隻帶了兩個侍女過來,一來是習慣了自己處理一切,她自小不在宰相府,對下人丫鬟都不了解;二來,當初是那麼急切地,滿心歡喜地嫁給他,便是想著他府上會安排好一切的,而那兩位侍女,在適婚年紀,她早早便是將人許給了可靠的人。聽了婉兒的回話,葉桑萸心下是透亮,哀傷帶著憤慨,他便是那麼迫不及待地想要撇開她嗎?而這次離開,她既然不是程家的夫人了,也不是宰相千金了,又還要誰的服侍?是麵有委屈憤懣的,葉桑萸低聲道:“婉兒,什麼別說了,我自己走,以後我不再是夫人了!”說完她便是直出門而去。

隻到了門口,便看到穿了朝服的程玄錚,這是要上朝,葉桑萸當下麵色冷了下來,望著程玄錚的眼中是努力遏製住平靜,她的驕傲,她的自尊是不許她對程玄錚委屈乞憐。

程玄錚的麵上也是冷然,似乎葉桑萸踏出這個門後兩人就再無瓜葛了,他隻掃了一眼葉桑萸身上的包袱,有些皺眉道:“雖說你我夫妻緣盡,但我程家也不是虧待人的,你就帶這麼點東西走嗎?”

說這樣的話有什麼意義?葉桑萸有些氣憤望著程玄錚,壓製住想控訴的衝動。“不勞程大人費心。”

程玄錚皺著的眉頭鎖的更深,那朝服下是已經攥緊的拳頭,他努力顯得冷靜無情模樣。“終歸夫妻一場,我先派人送你過去,你的東西,日後會送到藥王穀的。”

葉桑萸是想淬程玄錚一口,如此假仁假義的話也說的出來。她父親落獄的時候,他還安慰自己;父親死的時候,他就避而不見了,現在還休了他,終究是她瞎了眼。隻心底錐心的痛,還有那快抑製不住的淚水,讓葉桑萸顯得有些倉促轉身,她還可以傲氣般地舍棄他為她備置的馬車,但是那猝不及防的眼淚是讓她此刻隻想逃離程玄錚麵前。

程玄錚沒有多說什麼,他知道葉桑萸是倔強的,但同樣也是柔弱的,他知道這一次,葉桑萸一定是傷透了心。而她傷心的時候,卻是不會大吵大鬧的,隻會咬緊牙關,逼著眼淚不要落下來,而那樣的她,是看的他心裏痛的無法出聲,可是,沒有辦法啊!

馬車是動了,葉桑萸在馬上內是抱膝蜷縮在一角,她早已淚流滿麵,而倔強地不發出半點抽泣聲,她不要讓程玄錚看到她無所遁形的悲哀。

她曾以為,當初巧遇,不隻是她一個人心跌落湖底,那個時候,彼此眼眸中映襯了對方的身影,不是她的錯覺。她曾以為,雖相識不長,隻一眼定了終身,而那些個鶼鰈情深的時日猶在昨日一般曆曆在目。是從時候開始,他離了心,她怎麼就察覺不到?是從父親下獄之後嗎,不,那個時候,他還守在她麵前,因無法徇私而對她懷有抱歉。那些個時候,她哭過,擔心過,埋怨過,置氣過,但是他都沒有說半句重話,一直安慰她,守候著她。是直到父親在獄中自盡吧,是她傻,以為他是愧疚沒能阻止悲劇而避開她,是那個時候,他就尋思了自己會成為他仕途的阻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