菜農李理的大理生活
一個成熟的女人受了傷,並不是滿世界求安慰,而是一個人默默地療傷。
李理有個菜園,裏麵的蔬菜應有盡有,茄子、辣椒、青菜、西紅柿、秋葵、芹菜,甚至連迷迭香都有。每次問她在哪兒?她的回答永遠隻有一個——在菜園裏。
李理很愛種菜,我時常見她對著蔬菜發呆,她經常自嘲是個菜農。李理是我見過最不像大理本地人的大理人,她身材高挑,皮膚白嫩,說話辦事透著小女人的倔強。
我是在一個畫展上認識李理的,在大理,隻要你願意,總有參加不完的聚會。朋友的朋友辦畫展,我經朋友的朋友邀約參加,朋友開車順道接朋友的朋友李理。
第一次見到李理,我感歎,這才是女人該有的模樣。
那天的李理穿了件優雅的白色旗袍,濃黑的長發編成辮子垂在右邊,化著精致淡雅的妝容,戴一對綠色的翡翠耳墜,手上戴著一串綠鬆石和一個老銀鐲子,披著一條淡紫色的披肩,挎著一個草編包。她猶如古畫上跳出來的女子,站在路邊衝我們輕輕微笑。
上車後,她輕聲自我介紹,和我們每個人握手說“你好,很高興認識你”。
我看看她,再看看自己,穿背帶燈芯絨裙子,格子衫,瞬間覺得自己像個少女。
她話不多,給人恬靜舒適的感覺,我們時不時聊幾句大理的好風景。
畫展在洱海邊的洱海傳奇小區舉辦,整個售樓部展示了白族女畫家的油畫作品,畫風細膩,大多是意境優美的風景。
李理看畫很認真,端著紅酒,淡定優雅地走在畫間。
畫展開幕式後,主辦方準備了燒烤自助,一個露天平台,可以看見幽藍的洱海和遠處的山巒。
吃喝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事情,酒足飯飽,太陽一點點消失在蒼山後。主辦方開始點起大大的篝火,大家聽著音樂,喝著酒,陸陸續續有人圍著篝火開始跳舞。
是的,大理就是這樣一個雅俗共樂的地方。白天,我們優雅地喝著紅酒看畫展;晚上,我們可以吃著燒烤圍著篝火唱歌跳舞。
關於李理的過去,我是聽朋友聊起的,她原是深圳有名的設計師,那種一張圖紙報價六位數的資深設計師。
她和丈夫馬拉鬆式地跑了十六年後結婚,但婚後不到一年丈夫就意外離世,她一夜之間成了愛情的遺孤。
她視他為全世界,一個相知相伴了十多年的愛人,一夜之間,她的全世界沒有了。
她辭職,一個人背包行走了兩年,也沒能讓自己平靜下來。每天深夜,她抱著他生前的衣服,聞著衣服上留下的味道,久久不願入睡。
她無法居住在他們的家裏,每一件物品都留著他的痕跡,她賣了深圳的房子,抱著他的骨灰回到家鄉大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