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外再次傳來丫環的聲音。“小王爺,花姑娘,你們睡了嗎?”
“你快起來。”睢載仁低聲催促花離離,如果這地鋪被人發現,那他們的假關係就要暴光了。
“我腰痛死了,怎麼起來啊!”花離離語氣不佳道。
“你小聲點,會被聽到的。”睢載仁趕緊低聲嗬止,隨即將她抱起身,將花離離放到床上。然後立即將鋪蓋一卷塞入床下,又如之前一次那樣,跳上床,鑽入被窩。
弄好一切,睢載仁平複了一下心跳,對門外的丫環道:“這麼晚了什麼事?”
“打擾了小王爺,王爺讓奴婢送東西過來。”丫環恭敬道。
“進來吧。”起先是母親,現在是父親,睢載仁不知道父母這是要幹嘛,深更半夜一個勁的叫丫環來敲門,再這樣搞兩次他非累死不可。
丫環聞聲推門而入,隻見她端著一大疊卷宗走了進來。
“你手上拿的是什麼東西?”睢載仁問。
“這是地方州府連夜送來的文書,事關緊急,王爺說不好等到明日讓宮中的文書吏處理,所以讓小王爺幫著處理一下。”丫環如實傳達睢修齊的話。
“要怎麼處理啊?”睢載仁看了一眼那堆成小山的卷宗,問道。
“王爺說,抄錄一份存檔,然後再進行分類,整理完畢後再交給他,他要連夜審閱。”
“不是吧,那一堆都要抄錄分類?”睢載仁看著那小山似的卷宗,眼睛瞪得大大,嘴巴更是無法合攏。
“王爺是這樣說的。”丫環的話徹底抹滅了睢載仁最後一絲希望。
“你放著吧,我這就弄。”他重重地歎了口氣,看來今晚不用睡了。
丫環走後,睢載仁下了床,準備開始挑燈夜戰,此時就聽花離離幸災樂禍道:“活該,誰叫你不幫我,你就一個人慢慢弄吧,我可要睡覺了。”
“就算你要幫我,我也不會接受的,你那毛毛蟲一樣的字如果寫入卷宗,隻會辱我國體。”睢載仁瞟了她一眼,在桌旁坐下。
“就你字寫的漂亮,你就繼續得意吧,累死你活該!”花離離氣呼呼地拉過被子將頭一蒙,在被窩裏使勁詛咒睢載仁。
“我的字的確比你漂亮多了。”睢載仁喃呢了一句,拿起一疊卷宗,正準備抄錄,忽然發現不對勁。
這卷宗彙總了地方一年的刑案數量及類型,這種普通的彙報性文書,哪有什麼緊急的。於是睢載仁又拿了一疊卷宗,是彙報秋收情況的,再拿一疊,是彙報課稅情況的,他忽然明白了,父親這是在沒事找事,可深更半夜的他老人家為什麼要這樣做呢?
睢載仁聯想到了丫環第一次送來的《女四書》,腦中忽然閃過一個激靈,看來不是父親沒事找事,而是母親大人在背後指使他這樣做。不用說母親已發現他幫花離離代抄《女誡》的事,哎,他怎麼這麼糊塗的,以父母對他的了解,就算他再偽裝他們也認得出他的字。
維今之計隻能負荊請罪了,否則待活兒不知道又有什麼東西送進門,這個晚上他和花離離別想消停了。
“起來,別裝睡了。”睢載仁走到床邊,拍了拍那鼓鼓的被子。
“幹嘛啦。”花離離不耐地拉下被子,瞪著他。
“把衣服穿好,我們跟娘請罪去。”
“請什麼罪啊?”花離離左思右想也想不出自己犯什麼錯了,最近她都很乖啊。
“我幫你罪抄的事被娘發現了。”
“怎麼可能!”花離離一聲驚呼,“你明明寫的那麼草,他們怎麼認得出來。”
“別忘了我是我娘肚子裏爬出來的,以她老人家的精明,就算我用腳寫的都能認出來。”
“你說你,一點小事都幹不好,還連累我。”花離離氣呼呼地抓過枕邊的外套,往身上套,一邊抱怨著睢載仁。
“你這個臭丫頭,居然敢數落起我了。”睢載仁火大得敲了一下她的額頭,“也不知道是誰連累誰,如果不是為了幫你我會被娘惡整嘛,深更半夜沒法睡覺,還得陪你去負荊請罪。”
理虧的花離離無言反駁,摸著被敲痛的額頭,不時向睢載仁遞去白眼,心裏不滿極了。她隻不過是說了他幾句,他居然就打她,就算她不講理又怎麼樣,她是女的哦,讓她占點便宜會死啊,小心眼的臭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