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曉菲張開雙眼,並沒有從床上起身,靜靜的思考著剛剛跟植物交流來的情報。
說實話,她現在心裏是哭笑不得,她在楊太後處的表現,隻是抱著見招拆招的念頭,當然,她也是有意讓自己表現的粗鄙一些,好降低趙昀那些女人們對她的戒心,可楊太後那裏對她高看一眼的評價超乎她的意料,讓她不得不感歎,這些整日在宮裏鬥心眼的這些女人心裏的彎彎繞就是多。
賈貴妃跟閻貴妃都屬於姿態妖嬈、嫵媚風華的類型,隻是賈貴妃骨子裏透著一股子媚勁,讓作風爽利些的閻貴妃略遜一籌,其他人雖比不上賈、閻二人的絕色,但也春花秋月,各有各的特色,就是曉菲心底裏看不上眼的王婕妤,不說話、靜靜坐著的時候,也帶著一股小嬌柔,讓人不經意間為之心動。放著宮裏那麼多美麗的女人,趙昀怎麼又看上自己了呢,難道是紅燒肉吃多了,想換點清淡的白菜蘿卜?淩曉菲是百思不得其解。
小紅估摸著香快燃完了,進來準備換香,看到床上的曉菲睜著眼睛,微微一愣,然後上前柔聲問道:“娘娘醒了?是再躺會兒,還是讓奴婢伺候您起身?”
曉菲臉上帶著迷茫:“我這是在哪裏?”
“回秉娘娘,這兒是蘭熏殿,娘娘在太後那裏睡著了,太後見蘭熏殿收拾好了,就命人將您送到這來了。”
“我怎麼一點兒都不記得了?好像最後喝了很多酒……這麼說,我是醉倒了?”曉菲揉揉自己的眉頭,皺聲道:“罷了,讓我再躺一會兒吧,身上太乏了。”
小紅恭聲答了聲是,就退了出去,不一會兒,一挑簾子,又進了來,隻是手上端了碗熱氣騰騰的湯:“娘娘,這是閻貴妃派人送來的醒酒湯,可防宿醉頭痛的,您要不要喝一點?”
曉菲有氣無力的擺擺手:“不用了,我又不頭痛,隻是覺得乏的厲害,我不出聲叫你,就別再進來了,讓我好好休息一會兒。”
“是。”小紅端著醒酒湯又退了出去。
曉菲彎了彎嘴角,賈貴妃真是聰明,連閻貴妃會來示好都猜到了,不是個好對付的。至於閻貴妃,她雖然對曉菲示好,可她派人送湯前的那一番話,植物們可都是清清楚楚的轉告了曉菲:
“哼!本來就爭不過姓賈的那個賤人,現在倒好,又來了一個分寵的!”
“你們懂什麼,李修媛哪兒是不足為懼?她是扮豬吃老虎的主兒!你們也不想想,她一弱女子,整日裏在外走街串戶的賣藝,要是沒些心機手段,早就被吃的連骨頭渣子都不剩了,她今天那副樣子,全是做給那些蠢貨看的,卻是瞞不了本宮。”
“蠢貨!現在可不能除掉她,雖說她沒什麼背景,可是眼下有官家盯著呢,就她那副狐狸精的樣子,官家怎麼著也得新鮮個三月半年的……還是等其他蠢貨出手吧,成不成的都與本宮沒什麼幹係。”
“那個賤人那裏肯定也不會上李修媛的當,反正本宮現在處在下風,倒不如跟李修媛聯手……你去李修媛那裏送碗醒酒湯,她那麼聰明的人,定會明白本宮的意思。”
曉菲不再去回想閻貴妃的話語,轉而思考太後最後的話語:道清……道清……苦命的孩子……
忽而曉菲一個激靈坐了起來,她想起來了,太後應該是指的謝道清,整個宋史上她最欣賞的女人。
謝道清,曆史上有名的謝太後、南宋女政治家。17歲入宮為通義郡夫人,19歲冊立為皇後,57歲尊為太後,65歲又尊為太皇太後。謝道清作為皇後時,平時頗留意國事,明析時政,盡力佐助理宗皇帝。當時,南宋朝廷有一段較長時期的穩定,謝道清實在是功不可沒
曉菲興奮極了,要不是還有理智怕嚇著人家,她早就跑去找謝道清要簽名了。“不急不急,反正在宮裏,早晚會遇到謝道清的。”曉菲自己安慰自己道。屈指算算,謝道清現在應該還是通義郡夫人,要到明年3月才能冊封皇後,看來有的是時間來跟謝道清搞好關係。
曉菲心裏細細的盤算著,等興奮勁兒一過,卻是困意湧了上來,沉沉睡了過去。也難怪,她今天初入皇宮,精神狀態一直繃得很緊,生怕說錯做錯,現在放鬆下來,自然睡去。
這一覺,卻是華燈初上,才醒了過來。
曉菲翻身,睜眼,卻是一愣,因為眼前正坐了一劍眉星目的男子,聽到曉菲的動靜,男子放下手中的書,起身坐到床邊,低頭看向曉菲,出聲道:“小娘子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