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風和麵,楊樹都冒出了嫩芽,再也不顯得荒涼。池水早就解凍,如今看去,已經是清幽幽的,就不知裏麵是否有魚兒在潛遊。下午,校園中的人很少,多半在自習室或在圖書館學習。我和染坐在池邊的長椅上,聽著風將柳枝吹成風鈴。
很多的時候,我望見身邊的染,總覺得如同夢般不真實。平時的我雖然有點信佛,但也很少的去佛院燒香給香油錢,但偏偏觸碰緣分。或許這就如同夢幻泡影,外麵的人輕輕的推你,你所在的世界就會炸裂而開,包括染,一想到這,我就急忙的搖起頭來,害怕如我想象般。
染見我搖頭,便笑起來。我將手臂攬向染,染不閃躲,時光的長椅上,有著兩顆心在跳動,如此的真實,在這春風裏。
忽然,小胖從遠方走來,鄙視著看著我倆,說道:“你們兩個每天就知道秀恩愛,都快上課了,還不回教室。”
我一看手表,果然馬上就要上課了,我拉著染的手就往教室走。一邊走一邊想,不對呀,都馬上上課了,這小子怎麼這麼悠閑。後來我才知道,小胖進了學生會,如今是紀檢部的,就是檢查晚自習有沒有遲到的。後來,我和染和小胖、曉月,就趁著晚自習溜出去玩。
月兒彎彎掛在樹梢,這個時候,有些人一天的生活結束,有些人一天的生活剛剛開始。世界上不缺倒時差的人,但倒了時差,卻倒不了生理。世界的白天和黑夜也許不相等,身在美國和中國剛好相反。
小胖經常很晚才睡,他說這樣才能從時間上跨越過地理,抵達另一個人的生活。我知道他說的人是阿紫。人生就是一場宿夜不眠,但白天若不休息,遲早會生一場大病。那場大病會侵蝕你所有的記憶,包括心底的愛。
我每天都建議小胖早點兒睡,可他偏是不聽。我想他說了一些熬夜的壞處,他還是無動於衷。直到有一天,小胖開始的重感冒,一天、兩天......整整一個星期,後來好後,小胖不得不早些睡,因為他聽我說過,可能後侵蝕記憶,他害怕忘記阿紫,所以沒法拒絕睡眠。
生活中有太多細瑾的小事,瑣屑和繁複,但是我們都樂意去接受。正像一朵精心飼養的花,卻開的醜陋,我們都樂意欣賞。無論人生的波折如何,哪怕閉眼途徑、哪怕假裝驚慌,也要大步向前。
晚上,我撥通了染的電話。
“你知道嗎,晚安的拚音正好也是我愛你,所以我隻會對一個說晚安,其他所有的人都是好夢。就像我隻會對一個人答複模糊,對其他所有的人都是肯定,因為我知道我喜歡的那個人會懂得,那其實是一種溫柔。”
“晚安,柏琮,四季相愛,貫穿一生,原來並不是因為四季的覺察,其實就是沒有尋到自己的本來麵目,也是自己的本來想法,隻要知曉了自己的本來想法,有何嚐不能明白那是不是愛?”
......
春風淡入深夜,深夜如夢,夢中還有其他三個季節,所有的場景都曆曆過目。
人生中有三個恰好:恰好相遇、恰好相愛、恰好相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