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瞿小鬆還是結束了學生時代,他進了一家做拖鞋的國營廠,在那地方掙著微薄的工資維持他跟小妹的生活。許環珊被挑選上了戲校,那時的她,胸膛上裝飾著一對由於青春的催促而突出來的鼓蓬蓬的,臀部圓圓地鼓起來,腰細細的,頭象波浪一檔滑膩柔軟,又象帶雨的雲彩一樣黑。她的嫵媚,優雅自然的舉止,加上幾分天真的嬌羞,自有特殊的迷人力量。
瞿小鬆的學徒工資根本無法維持兩個人日常的生活,於是他在工餘之際便學了裁縫,在所有親戚那裏借了錢購置一台上海牌的縫紉機。不到兩年,他已是那一帶小有名氣的裁縫師傅。
瞿小鬆特別擅長女式服裝,他的衣服以時髦新穎而著稱。而許環珊也全心全意地訓練好她的柔軟得像花枝一樣的腿兒。她的確竭盡所能,頗有成就,開始能在戲台上演出一些不大重要的角色,她在戲台上真象一株海棠似的嫋娜,一種女英雄的軒昂氣慨,含嗔帶怒裏蘊藏著微笑,眉宇間又透露著脈脈的深情。她的唱詞也很低回婉轉。還有那武打功夫,在台上簡直變成天女的舞蹈,把一般人都看得目瞪口呆了。隻看見她的翩翩影子,偶有一聲嬌柔的叱吒,不由得會使人心裏戰栗。
她卸妝下台以後,便有許多年輕人瘋狂地追蹤上去,大慨想認識一下她的本來麵目,但是她已經讓哥哥接走了。
父母親留給他們僅有的就是這處小院子,昔日的豪華隻剩下一些殘影,高牆深院,紅漆早已剝落。石縫間長著叫不出名的小草,是潮濕的地方,就生著厚厚的青苔。三月裏的一天,天氣晴朗,小院裏一片芬芳。幾天前連著下了幾天的雨,空氣中依然能感覺到的幾分潮濕。
他們有一表姐出嫁就在對門,她時常在他家裏走動,有時幫著他捎把菜帶個醬油什麼的,也在他們的井台上洗衣服,要知道那時不是每個家裏都有井的。她的動作風風火火,幹淨利落,充滿朝氣,活脫是一頭健壯的小母馬。
在後天井的廚房裏,瞿小鬆正洗涮著飯後的碗筷,從那寬敞的窗口能見到麗姐正在井台上提水。很撲拙的一口深井,整塊古老的岩石鑿出圓圓的井口。鑲著磨禿了的花邊,井沿上年長日久,被井繩磨出一道道深痕。鮮綠色的青苔和黛黑色的蒼蘚將井壁打扮得分外妖豔。
他十分猥瑣地看著她背影的曲線。麗姐屬於那種豐腴的女人,當她彎下腰的時候,她的臀部仿佛充足了氣的皮球。盡管是隔著一層衣服,他仍然感到一種犯罪的恐懼。但他還是磨磨蹭蹭地到了她的跟前,和她沒話找話地說。
由於她是蹲著洗衣服,不時要轉身仰起頭,大口地喘著氣答他,從她敝著的衣領裏,她那兩隻結實的,正像一對小白兔似的,不安分地跳著。瞿小鬆對於女性的身體,有一種特殊的敏感,情不自禁地看著那雙。
瞿小鬆的身體與肌肉都展到年歲前邊去。二十歲已經很大很高,雖然肢體還沒有鑄成一定的格局,可是象個大人了,一個臉上身上都帶有天真淘氣的樣子的大人。
他突然意識到這麼偷看,如果讓麗姐知道了,將是多麼地不光彩。一陣由衷的歉意打心底裏竄出來。麗姐的衣服都是讓他做的,包括她的丈夫,他也會將剩餘的布料為她的兒子做一件上衣,或給她做件內衣、褲衩。從沒要她的錢,她也常來幫他幹些熨衣服、納鈕扣之類的細活。
院子裏的通體被烈日普照,還沒到了夏天,瞿小鬆還是渾身燒燥地難受。他就脫光了長衫,褪掉長褲,隻穿件短褲頭仰八叉倒在涼席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