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瑾凡看著她們一個接一個進入病房，一直都是微笑著，直到看到最後走進來的李亦秋，嘴角一下子垮了下來，弄得前三個人莫名其妙，還以為哪裏惹她不開心了，頓時氣氛尷尬起來。
他們買了一束鮮花，放在床頭，還帶來了夏瑾凡最愛吃的薄荷糖。
“謝謝！”夏瑾凡柔聲說。
“不客氣不客氣，早該來看你了，一直拖到現在，可別以為是我沒義氣！”劉書恒咧開了嘴巴，大大咧咧的說。
“是啊，我們早該來了，隻是，不想打擾某些人啊”陳卉麗壞笑著瞟了一眼李亦秋，卻看到她陰沉的臉，一時也覺得不對勁，收起了笑容。站到她身邊，用手肘推了推她，悄悄說：“你怎麼了？幹嘛一臉不高興？難道我們真的打擾到你們了？”
李亦秋搖搖頭。
沒人注意到她們的小動作，因為唐璐語他們和夏瑾凡聊得正嗨。
“你給她削個蘋果吧，我們剛買的。”陳卉麗拿起一個蘋果遞給她。
李亦秋拿著刀，才剛觸碰到皮，夏瑾凡卻突然拿過來，又遞給陳卉麗，說：“你幫我削吧。”
陳卉麗沒想到狀況會突變，李亦秋更沒想到。兩人都愣了。
最後還是陳卉麗反應快，拍拍李亦秋的肩膀，打圓場道：“叫你多練練技術吧，你看，削得那麼醜，夏瑾凡脾氣那麼好的都嫌棄了！”然後接過她手裏的刀，坐了下來，心裏納悶不已。
李亦秋看著夏瑾凡對每個人笑，卻唯獨似乎忘了有自己的存在，她已無話可說。但平靜之下隱藏的是風雲湧動，萬馬奔騰。自從上個星期，從她這裏回去之後，想了很多，也自以為明白了些什麼，比如，女孩和女孩是不能在一起的。
所以她沒有去問夏瑾凡，她已有了決定，早就準備好了接受這結局，隻是沒想到這結局來得這樣匆忙，沒有一點征兆。也沒想到夏瑾凡會如此狠心，如果隻是因為不能在一起，又何必說得如此傷人心？
其餘幾個人笑鬧著和夏瑾凡聊了一個中午，然後唐璐語和陳卉麗拉著劉書恒走了，弄得他摸不著頭腦。
病房裏又隻剩下夏瑾凡和李亦秋兩個人了，李亦秋不知什麼時候拿著水果刀在削蘋果，她已經削了很多個了，隻不過是為了在剛才那番熱鬧中找點什麼事來讓自己看起來不那麼孤單。
果肉與刀摩擦的聲音在突然靜下來的病房裏緩慢流轉。如果不說話，這一定很美好。
“你看，其實我削的也挺好看的”她舉起一個剛削好的，露出笑容，還是那麼陽光。
“你怎麼還不走？”
“其實你可以直說的，我不是不會懂。”李亦秋靜靜地撿起掉落到垃圾桶外的果皮，又像從前那樣，仿佛一切都打擊不了她的我行我素。
“你不要再靠近我了，聽不懂嗎？”這一次，夏瑾凡說得更加決絕，更加肯定，更加自然。
“你沒必要這樣，我們可以做朋友不是嗎？難道這個世界連讓我們做朋友都不允許嗎？”李亦秋看著她的眼睛，希望能從她的眼睛裏讀到她心裏的真實。
“我們不是朋友。從前不是，現在也不是。”夏瑾凡竟然也不回避，就這樣對視著，像一頭猛虎一樣靜靜看著自己的獵物。
“你還是恨我？”李亦秋平靜不了了，因為她隱隱感覺到，或許真的不是她想的那麼簡單，如果是夏瑾凡自己做了這樣的選擇，選擇疏遠，選擇放棄，那麼就不是自己可以承受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