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一)故事的故事(3 / 3)

李亦秋附在夏瑾凡耳畔,輕輕說了一句:“夏瑾凡,我喜歡你。“

等你睜開眼睛,我會用我的所有時光賠償你。上天,你懲罰我這麼魔鬼吧!為什麼這樣一個美好的天使要受罪?你怎麼可以這樣不公平。

夏瑾凡,你為什麼那麼傻?為什麼要喜歡一個騙子?

夏瑾凡,我說過那麼多傷害你的話,唯獨沒有說過我喜歡你,現在我很肯定的告訴你:

我喜歡你!我喜歡你!我喜歡你!

你聽得到嗎?

陽光依舊明媚,天空之城依舊空靈,夏瑾凡的臉龐卻依舊沒有一絲顫動。

夜晚,李亦秋抱著吉他在醫院的天台上,靜靜的背影被月光鍍上一層光輝,短發輕輕飄動。她一遍一遍的彈奏天空之城,彈到手指都麻木了卻不肯停下。

夏瑾凡,你可知道我多少次想彈奏出一曲快樂,彈出的音符卻被仇恨吞噬,多少次想對你笑,笑卻被仇恨溶解,現在沒有仇沒有恨了,想彈給你聽,笑給你看,你醒來就一切都好了。

李亦秋還在風裏兀自神傷,突然聽到樓下一陣嘈雜聲,還有昭示著緊急的鈴聲,亦威打來電話,急切地叫道:“姐姐!姐姐!醫生說她情況有變化!“

她把吉他扔在地上,狂奔下樓。

夏瑾凡,你不能有事!

此時的遙遠天際有一顆星悄悄隕落。

大家都焦急地等著急救室外麵,心都懸到珠穆朗瑪峰上了。

艱難的兩個小時過去了,醫生終於推開門走出來,說:“剛才她的腦電波突然變得尤其強烈。似乎是受到了什麼刺激,那個時候,就完全是靠她的求生意識了。沒闖過來,就是植物人,但是,還好,現在,她已經有意識了,不會有危險了,估計再過一到兩天,她就會醒過來,這真是幸運,恭喜你們了”

夏媽媽伏在校長懷裏掩麵而泣,校長也終於露出了笑容,李亦秋整個人靠在牆上望著白白的燈光,明明是笑,卻流著眼淚。

經過一個晚上的監測,她終於被推出了手術室。

她還活著,大家這幾天的擔心終於有了著落。

李亦秋一直等在她的床前,隻希望能親眼看著她醒來。她心裏的悔恨、痛苦和絕望終於得到了暫時的安放,再沒有什麼比夏瑾凡的蘇醒更令她驚喜的,這是她這輩子第二次有這樣的期待,第一次是期待著亦威勇敢地站起來向嘲笑他的人說“不”。

當清晨的第一抹暖陽灑在夏瑾凡臉上的時候,她如羽扇一般的睫毛輕輕顫動,抖落了一整個春天的光彩。

她眯著眼睛,打量著周圍的一切。

天花板,好白,陽光,有點刺眼,頭,有點痛,身體,怎麼動不了?世界,好安靜。幾點了,今天星期幾?是不是該起床去上課了?逐漸適應了這樣的光亮,她努力轉動脖子,便看到一個人倚在床邊,頭埋在她自己的臂彎裏。

“李…亦秋?”

嗓子,有點疼,想喝水。含糊得自己都聽不清楚,渾身似乎都動彈不得,試著動動手指頭,但是手好像被什麼壓住了。再使勁動了一下,卻把李亦秋驚醒了,因為她的手一直被握在李亦秋的手心裏。

她猛的抬起頭,看到夏瑾凡亮閃閃的大眼睛,呼吸都變得急促了,嘴不自覺地笑成了一輪彎月。

剛想起身,夏瑾凡用手指勾勾她的掌心,她忙看著她,夏瑾凡露出了一個恬淡的微笑,卻比天使還美。

她嘴唇在動,李亦秋湊過去卻聽不懂她在說什麼。

夏瑾凡索性不說了,兩人就這樣對視著,一句話都不說,眼神卻說完了一切想說的。

李亦秋在她的額頭印下淺淺的一個吻。

當最後李亦秋按下護士鈴的時候,世界不再安靜了,但那半分鍾的對視是她心底永存的寧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