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九)李亦秋你這個混蛋
晚修下課鈴響起,教學樓嘈雜起來,裹著微微細雨的晚風吹來,夏瑾凡不由自主的打了個冷顫。
“呲…“手機突然震動起來,居然是杜南煙打來的。
“喂…?“
“你就不想知道陳卉麗和李亦秋在竹林裏幹嘛嗎?再不去就來不及了哦!“
“什麼?“
杜南煙已經掛了電話。夏瑾凡奇怪著杜南煙和陳卉麗怎麼好像很熟的樣子。
她看向竹林那個方向,看起來沒什麼異樣,她緊張起來。
難道陳卉麗要食言了?
難道她說的“結束了”隻是托詞?
管不了那麼多的“難道”了,她急匆匆跑向竹林,如果陳卉麗真的想那樣做,她必須阻止她。就算直接撲上去捂嘴都是可能的。
踏上竹林間的石板路,竹林裏慘白的地燈把婆娑的樹影投射在草地上,一陣風吹來,嘩啦啦的響。
踩著濕噠噠的小路,心情忐忑不已。
沿著石板路看過去,深處果然隱隱約約有兩個人影。
稍微靠近一點,就先聽到李亦秋惱怒的聲音:“讓她打賭輸給你的人是你,讓她在舞台上摔倒的人也是你,你要對付我衝我來就好了,欺負她算什麼本事?你怎麼可以這麼過分?”
夏瑾凡聽到這裏,心裏明白,李亦秋說的“她”就是自己,不禁暗喜,這說明李亦秋開始在乎自己了,真正承認了“朋友”這個身份,這不就是自己夢寐以求的嗎?
有一種美夢實現的滿足感。
同時她又開始懷疑自己的判斷,難道是李亦秋去找的陳卉麗?
李亦秋對她吼完這句話,陳卉麗竟然沉默了,這根本不像她的性格,一般被這樣責罵,她一定是要暴走的。
果然,過了一會兒,就聽到她說:“怎麼?懂得心疼她了嗎?難道隻允許你傷害她,我就不行嗎?李亦秋,如果我這是過分,那你就是殘忍!你有什麼資格來責怪我?”語氣裏滿是輕蔑。
這是什麼意思?傷害、殘忍又是怎麼回事?
夏瑾凡很是疑惑。
李亦秋似乎沒聽到,隻是冷冷地說:“以後你不會再有機會傷害她了,因為有我在。”
疑惑轉為暖心,再沒有比李亦秋這句話更暖的了,連飄落的雨絲都顯得親切。
李亦秋轉身就想走,不知道怎麼了,陳卉麗卻突然抓住她的手臂說:“你站住!”
李亦秋一甩手,竟沒有掙脫,她繼續說:“你如果你真的是為她好,就應該離開她!”
“你在她家的時候就知道她喜歡你了對吧?你的酒量絕沒有那麼差,你當初和我在天台喝酒的時候喝了那麼多罐都還好好的還能把我背下去,你告訴我那天你喝那兩罐就會醉成爛泥?你開什麼玩笑?!她那天晚上說的每一句話,做的每一件事你都是清清楚楚的不是嗎!”
李亦秋背對著她沒有說話,但是卻仿佛能看到她在燃燒。
“我還奇怪,你們的關係到底是怎樣的。為什麼你明明恐高還和她去爬山,我還以為你喜歡她,但是校運會那天我用瓶子砸她的時候你明明就我背後卻沒有製止,事後也沒有來責怪我,卻又她抱到樹下安慰她。直到我和她打賭你來勸我我才知道你到底是什麼意思。你在報複!你在欺騙她的感情!你努力接近她,讓她對你的執念越來越深,然後你就可以狠狠地傷害她!”
“你明明就知道她是夏昌平的女兒,你明明就知道她喜歡你,你還這樣接近她,你怎麼可以這麼殘忍?“
如果剛才還可以安慰自己,認為陳卉麗口中的“她”不是自己,但現在卻無論如何不能否認,因為夏昌平沒有第二個女兒!
“你對她好隻能有兩種可能,一是你在騙她,二是你喜歡她,你敢說你喜歡她嗎?你敢嗎?”
陳卉麗這些句話激起了夏瑾凡心裏的千層浪,她腦袋“嗡”的一聲,仿佛有一窩的馬蜂在頭頂盤旋。
到底她這是什麼意思?
“你給我閉嘴!“李亦秋沒有回答,而是有些氣急敗壞,這是夏瑾凡從未見過的表情。
“怎麼?心虛了嗎?這就是你做的一切,你還想繼續下去嗎?我承認我傷害了她,但我傷害的不過是肉體,而你呢?給她的卻是心靈上的重創!你比我還狠,你覺得亦威會想要你這樣姐姐嗎?”
“不要再說了!”李亦秋暴怒,一把甩掉陳卉麗的手,力氣看來真的很大,陳卉麗差點摔倒。
夏瑾凡呆呆的站在原地腦袋一片混沌,眼前浮現出過往的一幕幕,卻感覺怎麼都無法把它們連接在一起。
她開始亂了。
到底是怎麼回事?
李亦秋欺騙了自己?
是真的嗎?
可是李亦秋沒有否認。
雨滴突然開始密集,順著翠綠的竹葉滴下,滴答,滴答。一片在冬天枯黃的葉子落下,從夏瑾凡麵前飄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