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零零四年三月,已經過了春分,是三月的最後幾天。雖然已經過了春分,天氣還不是那麼暖和,清晨的空氣還是有一絲涼意。
這天是星期一,是一個星期新的開始,天已經蒙蒙亮,一群上學的孩子背著書包開始了一天課業。楊勳一名沉默寡言五年級小學生,超乎同齡人的堅毅與倔強,可是把他放在一群學生裏麵,又顯的那麼普通。
像其他的學生一樣,楊勳走在上學的路上,走在水泥路上,轉過一個十字路口,路過一座烈士林園,突然停住了腳步。其實這座烈士林園自從楊勳記事起就已經有,他有意無意已經從這裏走了十幾年了,然而他卻一直沒有認真的看過這座烈士林園。
楊勳第一次正兒八經的停下來凝望這座烈士陵園,烈士林園的大門口已經有一群上了年老的老爺爺和老奶奶在這裏晨練,在一群老人的背後一座仿造天安門的人名英雄紀念碑高聳在那裏,借著路燈和閃爍而過車燈的光芒,清楚的看到上麵幾個蒼勁的大字--人民英雄永垂不朽。
仿佛被某種強的力量吸引,楊勳不自主的邁著腳步朝這座人民英雄紀念碑走過去,一股莊嚴宏偉的氣息撲麵而來,體內冰冷的鮮血一下被煮沸,不停的翻滾,平時的沉穩平靜也被這種氣勢消磨殆盡,正一步一步邁向這座紀念碑。
突然,背後一個稚嫩的聲音打斷了楊勳莫名的向往,身體微微一怔站在原地。
“楊老損,你幹嘛呢?”
說話的正是一個小胖子,背著書包一扭一晃的跑著過來了,跑到楊勳的跟前停了下來,手搭在楊勳的肩膀上氣喘籲籲的,小臉通紅通紅的,看了看自己跟前的楊勳,又看了看眼前的紀念碑,繼續大口大口的喘氣。
看著氣喘籲籲的胖子,楊勳很平靜的開玩笑:“胖子,就你這體格長大還要當武警,你當真不是在開玩笑!”
“我說楊老損,又拿你胖爺開玩笑是不,你也不看看我是誰,派出所所長的兒子,我能不行,簡直就是笑話。”胖子一邊平複著不均勻的呼吸,一邊一臉認真的說著。
楊勳雖說沉穩可還畢竟還是個孩子,那種孩子的童趣自然少不了,聽到胖子的話竟然笑了起來,漫不經心的說著:“我看你就是一個笑話!”
說完,楊勳就邁開步子順著水泥路跑了起來,胖子在後麵吃力的一邊追一邊喊著:“楊老損給胖爺站住,看胖爺不揍扁你!”
跑在前麵的楊勳在一個默默走著的女孩旁邊刹住腳步,趕緊笑臉迎上,高興道:“白筱靜!”
女孩繼續走著,同樣的回一笑臉,高興道:“楊勳,你今天倒是挺早啊!”
楊勳緊跟著白筱靜的腳步,一邊走一邊笑:“一日之計在於晨,一星期之計在於星期一,當然得早了。”
兩人並排走著,白筱靜被楊勳不著調的話逗笑了,正準備捂著嘴笑,突然一雙胖乎乎的小手搭在兩人的肩膀上,急促粗重的喘息聲在兩人背後響起。
楊勳故作疑問,笑嘻嘻說著:“胖子,你這是怎麼了,告訴勳哥誰欺負,我去收拾他!”
“操,我說楊老損你能不能要點臉啊,在班裏看你們兩個都夠膩歪的,竟然還在大街上膩歪,真把白筱靜當你媳婦了。”胖子跑這一段路下來已經接近虛脫,耷拉著腦袋,氣喘籲籲沒好氣的說著。
此話一出,白筱靜的臉漲的通紅,一扭頭馬尾辮打在兩個人臉上,不理會兩人小跑起來。
楊勳一看情況不對,甩下搭在自己肩膀上胖嘟嘟的小手,追了上去,一邊跑還一邊喊著:“白筱靜,白筱靜!”
胖子接近虛脫,一屁股癱坐在地上,手拍著水泥地,憤憤不平道:“你這個有異性沒人性的家夥!”說完,吃力的站起來,看著前麵奔跑的兩個人急忙道:“你們兩個等等我!”
叮鈴鈴,上課鈴聲已經響起,班裏的所有的同學都掏出語文課本坐正等待著老師來上課,隻有胖子滿頭大汗坐在自己的座位上,喘息不止,連課本都沒來的及掏出來。
門口一個人影晃過,一個三十幾歲的女子進來,手裏捧著一本語文書和幾本教材走了進來,把書本放在講台上。她是這個班的語文老師,同時也是這個班的班主任張老師。
班長起立,高亢的喊了一聲:“起立!”
全體學生起立,大聲禮貌的道:“老師好!”
張老師麵帶微笑,溫柔的說道:“同學們好,請坐!”
張老師走下講台,並沒有讓學生打開課本,而是麵帶微笑,輕聲而語:“今天上課之前,老師要說一件事,這個星期天就是清明節了,學校組織去烈士林園給烈士掃墓,要求每位學生要著裝得體,全程步行以示對烈士的尊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