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紫不見了。
一夜沒有回酒店,手機也不接,根本無法聯係。
她沒有辦理過退房手續,房間裏的行李和衣服也都沒有收拾整理過的痕跡。
“她身上有錢也有卡,會不會突發奇想地去了別處散心?”莫非往好的方麵想。
薑拓蹙著眉搖了搖頭,“我總覺得事情不太尋常。”
同一時間,若琳和過晴發現安學敏也不見了。
因為今天過晴休息,本來說好一早上她和安要一起陪若琳去醫院做預產期前的最後一次產檢的。可久候不至,家裏沒有人接電話,手機也打不通。若琳甚至把電話打到她父母家,安媽媽說安沒有回去過。
若琳的眼皮跳得厲害,吩咐方利文去酒吧看看,讓過晴跑去安獨居的房子那裏敲門,但都沒有找到人。再打電話給譚映暉,譚映暉也不知道。
長久以來安的交際麵很狹窄,除了這幾個地方這幾個人,他們想不出她還會去哪裏還有別的什麼朋友。
“會不會……她去找薑拓了?”過晴猜測著。
“可惜我們沒有薑拓的聯絡方法。”若琳遺憾地道。
“我們有明紫的,但是明紫現在……”方利文道。
是的,看昨天明紫氣衝衝離開的模樣,別指望她現在會理睬他們。
“我看我們還是先自己去醫院吧。”最後方利文決定,“晚上六點酒吧開門,安一定會出現的,晚上再說。”
結果,直到晚上八點鍾了,酒吧裏隻有調酒師小徐和服務員小雯到場,小徐也是滿世界打電話找老板娘。
譚映暉也打電話給若琳問情況,大家這才覺得有點不對勁了。
譚映暉是住在丞禦的,這時越想越不放心,便決定親自去酒吧看一看。
走到大堂正好碰到了薑拓和莫非。
薑拓和莫非找明紫也是找了一整天,現在想再到酒店來看看她有沒回來。
事情現在都明朗了,譚映暉和薑拓的見麵多少總是不自然。
“你好!”他還是笑著向他們打招呼。
“哦……你好。”薑拓和莫非也回應地向他點了點頭。
本來是打過招呼就各自朝各自的方向去了,但譚映暉走了幾步之後還是回過了頭,“薑先生!”
薑拓停下來,“什麼?”
譚映暉遲疑著退回來,還是決定問一下,“安學敏今天……有沒有找過你?”
“她……”薑拓不知他這麼問是何意,轉念一想,對方是安的現任男友,當知道自己是安的初戀情人之後多少心裏肯定會有不自在,便道:“沒有,她不會來找我。”
“我……不是這個意思。”譚映暉忙道,“隻是今天安失蹤了一天,直到現在我和若琳他們都找不到她的人,所以才問問……”
“安學敏也失蹤了?”莫非嘴快,脫口道。
聽到他用了一個“也”字,譚映暉敏感地問:“還有誰也不見了嗎?”
“方明紫啊。”莫非道,“從昨天晚上起她就沒回來過。”
“啊?”
用鐵皮搭起來的破舊小屋,到處都堆著破舊的電器。
冰冷的地麵上,安學敏和方明紫背對背綁在一起。
安學敏是今天早晨被綁的。
因為昨天那頓不歡而散的晚餐,她一夜都睡不著,很早就起床了。
下樓想去買點早餐上來吃,吃過就準備去找若琳。
可剛一走到樓道裏就被人從後麵箍住了脖子,一塊手帕蒙上了口鼻之後便失去了知覺。
醒來時候已經是在這裏了,並且天已是黑的。
是明紫一聲聲把她給喚醒的。她帶著哭腔,不停地晃動著反綁的手來推她,“安姐姐!安姐姐你醒醒!你怎麼樣?你不要死啊!”
她醒過來,覺得手和腳很麻。手被反綁著和另一個人的手係在了一起,那個人叫她安姐姐,她很快反應過來是明紫。
“我們……怎麼會在這裏?”安昏昏沉沉地開口問。
“安姐姐!”發現她醒過來明紫異常興奮,“你醒了安姐姐!”
“這是哪兒啊?”她四處打量著,試著抽了抽手,綁得很緊,根本沒辦法動。
“是一個舊貨市場之類的地方。”明紫抽泣著道,“我是被一個臭要飯的騙來的……”
真汗顏,自己太笨太輕信人了,居然鬼迷心竅跟著個乞丐跑到這麼偏僻的地方,送上門讓人綁。
昨夜當走到這裏的時候她才發覺有點不對勁,想回頭卻已經不可能,那臭要飯的力氣還真大,一下子就把她的雙手反轉著綁住扛上了肩,丟進這個破房子給關了起來。
她的第一反應是遇到了綁匪,人家求財。忙求他放過自己,答應合作,答應會給他很多錢,但那人陰森森地不理不睬,把她重新捆綁,嚴嚴實實裹得像隻粽子之後徑自關上門就走了。留下她獨自擔驚受怕了一整夜。
今天一早那人又進來,已經不是乞丐模樣了,正正經經像個小販的樣子。
他強迫著喂了她一盒飯,然後塞上她的嘴,又一言不發地走了。
她戰戰兢兢,猜測著、懷疑著、擔心著、恐懼著度過了每一分秒。
外麵漸漸有了人聲,大約市場要開市做生意了,無奈她被綁得嚴實,也封得嚴實,根本無法呼出求救的聲音。
過了沒多久,又有了開鎖聲。
還是那個混蛋乞丐,這次他身上背了一個人。
她聽見有人還在問他:“瘸子劉,那是誰啊?”
“我的一個馬子,生病了。”他這麼回答人家。
當他進來,馬上回頭把門關上,把人往地上一扔。
明紫仔細地看著被扔在旁邊的女子的臉,吃了一驚——安姐姐?!
看她緊閉著雙目一動不動,她驚恐地猜測她會不會是被殺死了?
到底那個死瘸子是誰?為什麼綁了她還綁來安姐姐?
正驚疑不定地猜測著,那人又拿來一根繩子,把失去知覺的安學敏也反綁起來,並拖到她的身邊和她背對背綁在了一起。然後他又出去了。
這一去就去了很久很久,而安學敏卻一直都沒有醒。明紫不知道她怎麼了,但至少有她陪著她,她心裏的恐懼比起昨天晚上要少得多了。
直到天色漸漸暗了,外麵的人聲也越來越少了。大約是黃昏收市了,那個死瘸子才又出現了。
他進來,把塞在她嘴裏的東西取出來。
她用力地咳嗽著,叫了一聲:“救命!”
“叫吧,”他陰鷙地道,“外麵已經沒有人了。”
明紫無望地閉上了嘴,又被強製地喂了一盒飯,還喂了幾口水。
那人自言自語:“這個怎麼還沒醒?”
“你把她怎麼了?”明紫問。
“用了一點麻醉劑而已。”那人道,“我也不知道該用多少劑量,瞎弄了一弄——怎麼還不醒?”
明紫心裏一沉,“你個混蛋,麻醉過量會死人的!”
“是嗎?”那人隻是伸手探了探安的鼻息,“放心,還沒死呢。”
然後他又走了,臨走前回頭對她陰笑著道:“我暫時不會讓你們死,死了就不好玩了。”
九點鍾,所有關心安的人都聚集在了守護神。
“會去哪兒呢?”若琳絞著眉,非常不安。
“沒事的,應該不會有什麼事的,也許隻是和明紫一起找地方談判去了。”方利文拍著她的手背安慰著。
“就是因為方明紫也失蹤了才離奇。”邵征道,“都一整天了……”他的擔心也是不言而喻的。
過晴回頭看向薑拓和莫非,“你們再好好想想呢?真的一點頭緒也沒有嗎?”
“有頭緒的地方我們都找過了,”莫非沒好氣地道,“我們也很急!”
薑拓一言不發,譚映暉也一言不發。
突然,莫非的手機響了,突兀的鈴聲把沉默中的諸人都嚇了一跳。
莫非看了一眼來電,突然精神一振,“是明紫!”
“快接!”過晴催促道。
莫非按了接通鍵,“明紫你在哪裏啊?”
裏麵先是靜默,然後一個沙啞的男聲道:“告訴薑拓,他所愛的女人都在我的手裏。如果想找她們,就到城東的舊貨市場。”
隻有這麼簡短的一句話,電話斷了。
“怎麼了?”過晴問。
其他人也都疑問地看向他。
有開鎖聲,那個人又進來了。
手裏提著兩個大鐵桶,一股刺鼻的汽油味。
他看了看安,“醒了?”
低啞的聲音讓安覺得有點熟悉,但看臉卻又很陌生。
還來不及開問,卻見他放下鐵桶走過來,從明紫身邊撿起了她的包,當著她們的麵拿出她的手機,翻查著電話簿。
很快,他撥通一個號碼,隻說了一句話:“告訴薑拓,他所愛的女人都在我的手裏。如果想找她們,就到城東的舊貨市場。”
安與明紫麵麵相覷——薑拓?是因為薑拓?
那人關了手機,隨手往地上一扔,轉身一瘸一拐地又去拎那兩個桶。
“等等!”安學敏叫住他。
他停下,桀驁地轉首。
“你是誰?跟薑拓有什麼過節?”
那人輕輕地笑了一笑,笑得有點像哭,“嗬嗬,是不是變化太大,讓你一點都不認識了?”
是她認識的人嗎?安的心裏充滿了疑懼,“你是……”
“我們曾經見過的,安學敏。那時候,年紀都還小……”
“劉銘函?!”望著他瘸腿的身形,她失聲喚出這個名字。
當年,她聽說劉銘函是被莫非打斷了腿……
那人輕輕點了點頭,“難為你還記得。”
安震驚不已,沒想到他是劉銘函,更沒想到劉銘函居然淪落到如此潦倒——頭發都白了,麵相蒼老得像比她大了一倍的年紀。
“安姐姐……”明紫聽著他們的對話,早已疑惑非常,“安姐姐,你認識他?他是薑拓的仇人嗎?”
是仇人。這一點安很肯定,隻是沒想到這份仇怨竟可以維持得這麼長久。
當莫非說出電話內容的時候,大家的心都提了起來。
“薑拓,你到底在外麵又惹了什麼麻煩?得罪了誰?”過晴有點埋怨地望向他。為什麼每一次他的出現都會給安帶去麻煩甚至災難呢?難道他們真的命中相克嗎?
邵征向她搖了搖頭,“現在最重要的是想辦法救人,而不是我們自己窩裏反地互相埋怨。”
“肯定是跟我們異常熟悉的人。”莫非替表哥回答,“明紫手機裏不存拓哥的電話,”因為薑拓的電話是她背得滾瓜爛熟的,是她心中最深奧的秘密,“但那個人似乎熟知我與拓哥之間的關係,知道打電話給我就必定能找到拓哥。”
“我去城東舊貨市場!”薑拓道。那個人指名找他,綁的也都是跟他有關係的人,顯然隻是衝著他來。
“我也去!”莫非最先不放心。
“我們都去!”若琳和過晴同時開口,而她們的丈夫也都表現出了堅定支持的態度。
他們都是為了一份朋友情義。
“還有我。”譚映暉也道。對於他來說,還有比朋友情義更升華的部分。
薑拓有點感動地望了望他們,婉言相拒:“那裏情況未明,比較危險,我一個人去就可以了。”
“不如我們先報個警吧。”方利文道。
“不行!”過晴最先反對,“我不相信警察的辦案能力。他們吃的是公家飯,行的是公家事,對於非親非故的人,才不會管你是生是死。找他們,說不定是在催安的命。”
某一年暑假,她們一起去湖裏遊泳,曾經親眼看到過某人溺水,而打電話叫來警察後,人家沒有馬上下河救人,而是悠悠哉哉地在岸上一個個找人做筆錄。等到下水救人的時候,人已經不行了。
過晴和若琳對這件事感觸都很深,也都不相信警察。
“而況,那個人雖然沒有特意交代不許報警,但顯然也料到我們應該懂得遊戲規則。”若琳也道。
莫非點點頭,他長期負案在身,看到警察已經習慣性地心有怯意,“哥,還是我跟你去吧。至於你們,”他著重地看了一眼若琳凸起的肚子,“都呆在這裏等消息。”
“若琳不去,但我一定要去。”過晴也體諒若琳,“我是外科醫生,萬一……你們說不定用得上我。”
“我也必須去。”邵征也道。安對他來說就好像親妹妹一樣,而且,若過晴去,就她那衝動逞強的性格,他還真不可能放心。
“我也要去,”譚映暉道,“我是男人,身強力壯,肯定也幫得上忙。”
知道無法說服他們,也理解他們的心情,薑拓索性道:“好,那就一起去。”但他有條件,“不過不到必須時候,你們最好不要下車。”
“那我呢?”看到他們一致將她排除在外,若琳委屈地道。
“你現在的首要任務是安心養胎。”過晴道,“若安知道你拿寶寶的性命陪著我們一起冒險,她會責怪你的。”
方利文點點頭,摟住妻子,“是的,若琳,你去非但幫不上忙,還會成為他們的負擔。”
薑拓表示讚同:“你們安心在家等著消息,坐鎮大本營。”
說著,從後腰抽出兩樣東西,把其中一樣給了莫非。
莫非接過,很熟練地擺弄。
過晴看清之後,極為驚駭地後退兩大步,“這是什麼?你們怎麼會有這種東西?”
莫非見她驚嚇的臉色,失笑起來,“不過就是槍而已,把你嚇成這樣?過大小姐一向膽大包天,我還從來不知道也有能鎮住你的東西。”
薑拓製止住了莫非的打趣,正色地向大家解釋:“我們原本是掛牌的保全公司,有合法的槍械許可證。”
當聽到學敏也不見的消息,他有預感會出大事,於是順道取了槍和備用的子彈。
對手到底是誰呢?他搜索枯腸地回憶。
因為開設保全公司的緣故,得罪一些黑道在所難免。他暗自責怪自己掉以輕心,當決定退休並回到故鄉之後,似乎就喪失了一些必要的警惕心。
學敏,對不起,我總是一而再、再而三地連累你。
明紫,也對不起,讓你無端跟著我來受這場驚嚇。
我發誓,必會不惜一切換取你們的平安。隻要能保你們的平安,一切在所不惜。
小屋裏麵現時已經被劉銘函布置停當。
倒了滿牆滿地的汽油,安和明紫被分開捆綁,身上的繩子都換成了電線。
她們麵對著麵,分別坐在屋子的東西兩頭。
當做完這一切,劉銘函暫時又消失了。
安和明紫互相對視著,都是又無奈又苦澀。
“對不起,明紫。”安輕輕歎了口氣,“關於薑拓的事,我從來沒有存心想瞞你騙你,沒有告訴你是因為……因為我不想破壞你們,我不希望你產生任何誤會。”
這些話昨天晚上她就想跟她說的,但她不給她機會。
明紫沉默,許久都沒有動靜。
“明紫,對不起。”她再道歉一次,很誠懇很誠懇。
明紫仍沒有說話。但是,她的身體開始輕輕顫動,她哭了。
“明紫!求求你,不要哭!”
安也想哭了,落到如此境地並不難過,失去薑拓此時也似乎變成一件微不足道的事情,此刻唯一希望的隻是讓明紫不再因為她與薑拓的過往而傷心哭泣。
想起與明紫的相識過程,她是那麼真誠而熱情的女孩,對所有人都沒有戒心,無論是初次相見還是再次相逢,都一腔熱忱地把她當成好朋友,跟她分享她的情感與喜悅。
雖然認識的時間不長,相處的時間更短,但是,此刻才發現,在不經意之間,與明紫的友誼已經變得如此重要。
她真的真的非常不想讓她失望,不想讓她的處世觀從此顛覆,以後變得對別人心懷防備。
她從不曾欺騙她,隻是善意隱瞞而已。
“明紫,我跟薑拓的事情早已經過去了。”她試著向她解釋說明,“那時候,年少輕狂,人都還沒有定性……我們早就分手了,再說我現在……已經有了譚映暉了……我和薑拓不可能再複合了。”
不得不又搬出譚映暉來。她發誓逃過此劫的話一定要想辦法報答譚映暉,若是沒有他,這一次與薑拓重逢都不知道怎麼應付那些痛苦的尷尬。
“薑拓他很愛你,安姐姐。”明紫終於開口說話了,卻是令安非常意外的一句話。
“噯?”
“實話告訴你,安姐姐,”明紫哭喪著臉,但說的每一句話都非常清楚,“薑拓從來沒有接受過我的感情,是我一廂情願把他看成男朋友,他心裏一直都隻有你。”
安學敏愣住了,不太相信自己聽到的是真的,“明紫你是說……”
“你們的故事,莫非早就告訴過我。當他知道我喜歡上薑拓的時候就警告過我——要取代一個在他心裏住了十年的女人,很有難度。”
明紫邊說邊流淚,為薑拓的癡情而流,也為自己的失落而流,“薑拓他很愛你,這麼多年,他一個人在外麵,天天在想你,卻又因為相信什麼克星論而不敢回到你的身邊,不知道有多麼辛苦……莫非告訴我說,每一次薑拓出任務之前都會寫一封遺書留給你,每一次順利完成任務之後就默默燒掉……安姐姐,薑拓他隻愛你一個人,沒有愛過我。那次他中槍……中槍其實也不是為了我,而是為了莫非,他保護我隻是盡職責……他也不是真心要和我一起去國外,肯定是因為看到你跟譚映暉那麼好,才主動退出的……”
薑拓……安聽著,緊緊咬住了下唇,咬得下唇出了血,滿嘴鹹腥的味道。此刻,隻有痛能提醒她一切都是真實的。也隻有痛可以彌補那麼多年彼此錯過的心傷。
“安姐姐,求求你回到薑拓的身邊吧。我知道譚大哥也是一個好人,但是,他不像薑拓那樣受過那麼多的苦,所以,請你回到薑拓的身邊吧!”明紫越說越感動,反而開始替薑拓求她。
安終於忍耐不住,淚如雨下。
“明紫……”她泣不成聲地喚她,搖著頭,“對不起,我騙了你,我也騙了薑拓……譚映暉從來也沒跟我有什麼關係,我……我一直在等薑拓回來,守護神是為薑拓而開的,護身符也是薑拓當年所贈的信物,十多年來我一刻也不離身,為的都是等他回來……可是,當他真的回來,我看到你們成雙成對,我突然變得好自卑,為了維護可笑的尊嚴,我……我就向薑拓說謊了,我故意讓他誤會我跟譚映暉的關係,我……我還把項鏈還給他跟他劃清了界限……”
她說不下去了。太多太多的錯誤,令她無比痛恨自己。
她想起了昨天下午,薑拓靠在窗前看雨的抑鬱落寞樣子……看到她有了別人,他心裏一定很痛很痛吧?當他說出,“我走了,你要幸福要快樂”的時候,一定是在強顏歡笑吧?
“其實,都是我的錯。”現在,是明紫反過來要安慰她,她近乎號啕的哭泣令明紫幾乎嚇呆,“都是我在誤導你們。是我一直在你們麵前把薑拓形容成我實至名歸的男朋友,也是我跟薑拓介紹譚映暉是你的男朋友的。”
“不是,都是我自己的問題,若我能夠多一點點自信,多一點點勇氣的話……”如果這樣,說不定當年她與薑拓不必分開,不必錯過這十幾年,更不必陷入如今這種烏龍的局麵,令四個人都很痛苦。
夜已深,夜霧濃重。
薑拓他們到了目的地。
舊貨市場的店鋪都是一個個鐵皮或木板搭的簡易房,因為東西不值錢,防盜設施也就很簡陋,有的店鋪根本沒門,隻用一幅白布蒙一蒙,一進入這裏,隻覺得陰森猙獰的氣氛撲麵而來。
車子是莫非駕駛的,坐在副駕駛座上的薑拓回過頭來,告誡他們一聲:“記住,不到萬不得已不要下車。如果出現在不合時宜的時候,你們非但幫不上忙,還會成我們的負累。”
邵征和譚映暉很鄭重地點了點頭,然而過晴的神色卻充滿了猶豫。
薑拓不放心地與她對視一眼。
薑拓和莫非檢查了一遍武器,把槍上了膛,下車了。
過晴望著他們溶入了夜色中的高大身影,突然打開車門追了出去,“等一等!”
莫非回過頭來,幾分不耐煩地道:“什麼事?”又小聲向薑拓嘀咕:“我就知道過晴那死丫頭絕不會是省油的燈。”
“我不跟你說,我找薑拓!”過晴一如既往地對他不屑一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