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好,那我們現在回家吧。”
韓霜天向張月晨邁出一步然後用手臂勾住她的脖子,另一隻手臂勾住陳箏的脖子,三個人排成一排向陳箏的車走去。
陳箏開著車,握著方向盤的她努力不讓自己把心中的狐疑表現出來,她感覺韓霜天一定對她隱瞞了什麼比死亡更嚴重的事情,這個事情是韓霜天死都不會告訴她的。
張月晨坐在副駕駛座位上,她想得隻是韓霜天對今天的街頭畫展滿意嗎,有沒有聽剛才自己彈奏的曲子,還有現在的韓霜天覺得孤獨嗎。
韓霜天坐在車後座上,他悠閑的靠在座位上看車窗外由堵車造成的車燈長龍而腦袋裏什麼都沒想。
“韓霜天,你肯定有事情瞞著我,但是按照他的脾氣就算我問他他也不會告訴我的,他這個人永遠都是有事情自己頂著。他寫了遺囑,可為什麼唯一受益人是我?他對張月晨是抱有愧疚的,按理來說這個受益人也不能光光是我一個人,難道他對我有更大的愧疚?如果有那是什麼?因為之前對我們兩個之間情感的出爾反爾,不對,這個我們已經解釋清楚了,再說了我們之間的感情糾葛也不是一天兩天了,像這種日常性的糾葛是不會引起這樣大的愧疚的。”陳箏透過後視鏡看韓霜天此時沒有表情的臉,他的臉在無光的後座上給人一種沒心思的感覺。然後陳箏趁著等紅燈的時候掃了張月晨一眼,她看張月晨的時候張月晨的目光也正好在她的臉上,目光對上之後卻把張月晨看得心驚肉跳。
“張月晨有問題。”陳箏裝作沒注意的樣子又把頭轉回去。
韓霜天注意到這條路不通往他住的地方,雖然他心裏明白怎麼回事但還是張口問。
“陳箏,你這是要把我帶到哪裏?”
“我家呀。”
“我去你家幹什麼?你家也沒有畫筆畫板和畫紙。”
“還用問幹什麼?當然是去過年了。”
“拜托,都一把年紀了還過什麼年,你怎麼還把自己當小孩子。”
陳箏透過後視鏡看韓霜天那張表情和語氣完全不一樣的臉。
“拜托,別把自己說得像是七八十歲的老頭子似地,你才二十一。”
張月晨被逗樂了,坐在副駕駛座上掩嘴輕笑。
“傻笑啥呀,像傻妞似地。”陳箏騰出右手拍張月晨腦袋一下。
晚上陳箏主動把自己的房間讓給韓霜天而自己則趁張月晨不注意抱著被和枕頭跑進張月晨的房間。
“陳箏,你說韓霜天這個時候躺在你的床上在想什麼?”張月晨翻個身和陳箏麵對麵躺著。她的胳膊在被裏交叉放在胸前而陳箏則一隻手臂在被子外麵擋住自己的臉頰和耳根。
“月晨,你是不是有什麼事情瞞著我?”陳箏閉著眼睛,說話的聲音也很低。
張月晨嚇了一跳,大腦短暫的風暴之後想要說沒有可就在她說出口之前陳箏又說話了。
“別跟我說沒有,我要是沒有證據的話是不會問你的,月晨,我希望你不要對我撒謊,因為我的原則是所有欺騙我的人都是我的敵人。”
“我選擇沉默。”張月晨又翻個身把脊背對著陳箏。
“你無權選擇沉默,因為知情不報等於是在背叛我。”陳箏的手伸進張月晨的被窩,涼涼的指尖隔著睡衣引來張月晨的小聲驚叫。
“陳箏,你不要這樣逼我。”張月晨的聲音像是在求饒。
“我也不想逼你,但是我更不想你背叛我。告訴我,你對我隱瞞了什麼。”
張月晨又把身轉過來,沒有月光的夜晚給她們的臥室增添了更多的黑暗。
“韓霜天得了癌症,生命不超過三周。”
“癌症?還活不過三周?”黑暗中陳箏自言自語,她知道這不是解釋她為什麼是韓霜天遺囑的唯一受益人的答案,但是這件事也足夠震撼。
我原本還想要一直留在他身邊的,可是現在這個“一直”變成了三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