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早,江夫人宋雲禕攜了兩個兒子備了幾份重禮來見宋雲禮。
一番寒暄過後,江夫人便道明來意:“我此次為不別的,是特意來討莫二姑娘的生辰八字與我家玨兒的合一合,看看有什麼禁忌,再選個良辰吉日將他們的事兒辦了。”
“這事兒不急,我也有話想跟你說說。”宋雲禮頓了頓道,“莫二姑娘的身世我估摸著老太太也跟你說了一些,所以,我想讓你明媒正娶,讓她做玨兒的正妻。”
宋氏微微一愕,笑道:“當初老太太是提過一些,不過,咱們先前商議的是以姨太太的名份將憂兒娶進門的,倘若大哥要以正妻之禮迎娶,玨兒先前定下的親事又該如何?”
“這事我原答應過她父親,萬不可委屈了她。先前跟你們商議時倒是我疏忽大意竟忘了這茬。要不你們再另娶別家的姑娘做姨娘吧,憂兒我總得替她尋一門好親事才對得起她死去的爹娘。”宋雲禮一副懊惱的樣子,看著莫憂的模樣他就想起了沈惜兒。
江珂全神貫注地看著地下,仿佛那地下有什麼東西引起了他濃厚的興趣,宋氏與宋雲禮的對話他恍若沒有聽見。
江玨卻一直認真聽著他們說話,這時見宋雲禮想要悔婚,不禁急道:“大舅父可別折騰你外甥了,這事兒先前不是說好的嗎?聽說咱娘親還與府裏的幾位兄弟立下字據,我這裏也備了一份,您看看,白紙黑字寫得清楚,您可不能反悔呀!”說著,便從懷裏掏出宋奕涵立下的字據遞給宋雲禮。
宋雲禮看了一眼,卻不伸手去接,隻望著宋氏道:“妹子,這事若能依我便能成;若不能依我,便就此打住。反正我家裏頭的兩個兒子日日都怪我沒將憂兒許給他們,我也豁出去了,隻要憂兒答應,我就以正室之禮將她娶進宋家做少夫人!”
“好,好。話既已說到這份上,我也就不跟你繞彎子了。玨兒他爹原是反對我娶憂兒進門的,我能將她以姨娘之禮聘進門去他還是做出了讓步的,這要是以正室之禮……我瞧著隻怕不能成了。”宋氏略一思忖,緩緩說道。
“娘——隻要您能退了林家的親事,我便去求爹爹答應我娶憂兒為正室。”江玨想起莫憂那無雙的容顏,下定決心說道。
宋氏轉臉看到兒子一臉堅決,心知他也動了心思,又想起那林家姑娘自小多病且又嬌生慣養,也不禁有些動搖,她將其中利害想了一想,便對宋雲禮笑道:“這事我不能作主,還得跟江老爺商量商量,若退親能成,我便能娶莫憂進門,你也別急著要將她嫁出去,容我再想想,半月之內我便差人回信。”
“如此甚好。”宋雲禮顧不上看王氏刀子似的目光,滿意地頷首道。
一時有丫頭上來說宴席已備好,宋雲禮便招呼眾人入席。莫憂因親事尚未定下不須避嫌,也入了席與他們一同吃飯。席間,江珂仍是低眉順眼,唇上掛著一絲若隱若現笑意,始終不看眾人一眼,江玨的眼睛卻時不時落在莫憂的臉上,一臉恬淡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