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甄寒恢複了平時的親和,語氣平靜地說。
小憶一愣,不知所謂何事,剛剛甄寒動怒的樣子還在她腦中無法抹去,她顫荊地答:“是……少爺……”
“幫她整理好。”依舊還是淡淡的語氣,說完,他就離開了,留下一身任務以及一臉迷茫的小憶。
不過,她還記得有任務在身,隻是迷茫了一陣子而已,隨後她便迅速地為小桃沐浴,整理她被綠葉弄得淩亂不堪的秀發,然後用幹淨的柔布為小桃擦幹身子,套上繡有碎花的粉色輕衣,最後把小桃的秀發弄幹。
整理好一切後,小憶小心翼翼地抱扶著小桃走出了屏風,她本以為甄寒已經離開了,要把小桃帶出去的,可當她扶著小桃步出屏風時,卻意外地看到甄寒優雅地坐在圓桌旁,一臉沉靜。
“少……少爺……”小憶結舌道。
甄寒聽到聲音,抬起頭看向聲源,小憶正吃力地扶著小桃,他走向前去,平靜地說:“你先在門外等著。”說完便從她手中拉過小桃,抱起,走向他的床榻。
小憶驚訝得慌張失措地走出了臥室,硬是說不出一句話,因為實在是太詭異了,少爺竟然允許讓他人在他的床榻上休息!那是從來不曾有過的事,之前連她
這些丫頭也不能去整理,他都是自己收拾,如今……
如果不是親眼所見,如何說她也不會相信,估計她現在說出去也不會有人相信的。
甄寒把小桃放在床上,他剛才已經給她把過脈,沒有什麼大礙,隻不過有點風寒,是因為淋雨的關係,隻要吃上一次藥,就無大礙了。
現在最頭痛的就是她手上的傷,以她那個衝力摔到地上,手沒骨折就已經算是幸事了,罪魁禍首就是傅墨,要是他沒有放手就不會這樣,甄寒低聲詛咒著,拿起小桃的手端詳了起來,傷口很深,如果料理不好肯能還會受到感染。
他從腰間掏出“天膏”,幫她塗上,雖然“天膏”的效果不錯,但對於小桃這種傷口,並不能一次性就治愈,而且第一次塗上去會很痛,隔幾天就會慢慢的好轉,然後再多塗一次便能痊愈了。
幫小桃包紮好傷口後,甄寒坐在床沿,輕輕地為小桃蓋上被子,他自己也不明白為何會這樣做,他隻好把它解釋為他在同情她。
甄寒歎了口氣,這是他有史以來的第一次歎氣,他什麼時候也變得如此多愁善感了?嘴角扯出一絲無奈的笑意。
他撥了撥小桃淩亂的秀發,她安靜的臉容呈現在甄寒的眼皮底下,如今安詳的臉容,讓根本聯想不到醒來後會變得那般倔強,這或許就是生活所迫吧,舍棄原有的麵容重新武裝,變得讓別人懼怕,讓自己陌生。
“小桃也是這樣吧?”甄寒看著小桃說,似乎小桃已經醒來,正在聽他說話。
但無盡的沉默告訴甄寒,小桃並沒有在聽。
“什麼時候才能讓所有的人脫去偽裝呢?不管是自願的還是強迫的……”甄寒自言自語地說,語氣中滿是無奈。
“我真的很想看看脫去偽裝的樣子。”甄寒的話語中充滿了期待,堅定的眼
正注視著小桃,不知道他是想看小桃脫去偽裝的樣子,還是所有人脫去偽裝後,這片大地的樣子,或許,兩者都有吧。
甄寒凝視了小桃許久後,站了起來,走到書桌前,拿起細長的毛筆,在墨硯上蘸了蘸,飄逸地在紙上飛舞起來,畢後,輕輕一吹,拿起便走出寢室。
小憶在門外站著,見到甄寒出來,趕忙行禮。
“少爺有禮!”小憶輕聲地說,生怕觸怒了他。
“不必了。”甄寒邊說邊把手中寫著藥方的紙給她,那是用以治小桃的風寒。
“到藥房去配藥,然後煎好,拿給小桃喝。”甄寒用平靜的口吻說,絲毫沒有命令的意思。
小憶連忙接過單子,恭敬地說:“是。”
“今晚好好照顧地照顧小桃。”甄寒說完後,揚了揚手便離開了。
小憶領命後,便火速地趕往藥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