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十一章 龍天介的獨白(十七)(1 / 2)

我幾乎把皇宮翻了個遍,可卻始終找不到她的下落。

一種不祥的預感充斥我的胸臆。

最後,我在一間早被廢棄的密室裏找到她。

她全身的衣物全被扒光,下體流了很多血!

這麼觸目驚心的一幕,讓我徹底怔然。

就算看慣了生死,也難以接受自己心愛的女人被折磨至此。

我脫下龍袍包裹住她的身子。

她抓住我的袖子,求我饒過她。

看著我哀求畏懼的眼神,仿佛要將我的心撕碎。

沒有人能想象我當時的心情。

其實,我最不願傷害的就是她。

我忍住心痛,當機立斷處置了張德妃,並傳喚了太醫。

太醫說我和霜的孩子已經是死胎了,如果一直留在她的身體裏,她必死無疑。

聽說要叫穩婆來拿胎,如此虛弱的她竟然還能掙紮起來。

她護住自己的肚子,就是不肯讓人靠近。

不管我怎麼勸她,她都聽不進去。

失去孩子,我不是不難過,但如果我也在這個時候喪失理智,我會連她也沒有。

情急之下,雖然心中萬般不舍,我隻能綁住她的手腳。

就算是這樣,她還是不肯合作,她使勁並攏兩腿,不讓穩婆動手。

我看到她雙腿、腹部布滿青紫的淤痕,我恨不得將那個無恥女人碎屍萬段。

我恨我自己沒有保護好她,我更恨自己竟然開始懷疑她!

可是,那個時候,我隻能狠下心地掰開她的腿,因為她的情況實在太凶險了。

死去的胎兒終於脫離了霜的身體,滿身是血,還看不清樣貌,不知性別。

霜睜大眼睛,看到孩子被穩婆放到白布上的那一刻,一下子昏死過去。

我再也克製不住,大聲怒喝穩婆。

穩婆被我嚇得直打哆嗦,連忙解釋說沒有她隻是短暫的昏厥,馬上會醒的。

我焦躁的心總算稍稍落定。

我小心地解下了她手腳上的繩索,看到她手腳上數道陳色不同的勒痕,分別是被張德妃虐打和適才拿胎時時留下的。

看著我在她身上製造的傷痕,我恨不得殺了自己!

我親自地替她擦拭傷口,大大小小的青紫主要集中在胸部、腹部、還有臀部和大腿,特別是她的手,原先纖長漂亮,現在卻被打得紅腫不堪。

我想,很可能是她用手護住肚子所致。

我一直守在她的病床前,等她醒來。

聽王能德說霜兒落掉的是個男胎,已經四個月大了。

她沒撒謊,是我誤會了她。

看著床上血色全無的她,我的心被內疚深深地吞噬。

我甚至祈求上蒼,隻要她醒過來,無論以後她提出任何條件我都答應。

可最後,等來的是再也不認得我的她。

她得了失心瘋,不再認得我是誰。

隻是把所有參與拿胎的人都當成了殺害我們孩子的殺人凶手。

終日抱著枕頭,當做是我們沒有緣分看見的孩子。

她見了我就躲得遠遠的,仿佛我會給她帶來巨大的傷害。

有時候我逼得急了,她會拚命捶打我,甚至做出自殘行為。

一個月中,她唯一能接受的就隻有皇祖母、掬香、王能德三人。

其他任何人接近,她都會張皇失措。

太醫試過了多種方法醫治她,全都毫無起色。

我知道,這種病,有可能是終生的。

我的心,為她而痛。

我目睹她歇斯底裏的叫喊,真切地體會她的喪子之痛,

她是瘋了,可我也沒比她好到哪裏去。

我鼓起勇氣,做最後一次讓她接受我的努力。

可結果,還是一樣。

她依然把我拒之門外,我走不進她的世界。

我越是想靠近,她的反抗情緒越是強烈。

這次,她竟然為了阻止我的接近,把自己頭往床柱上撞。

我怕我所謂的努力,隻能帶給她更多的傷害。

我答應她不再找她,沉重地離開大殿。

那天,我的意誌全盤崩潰。

滂沱的大雨打在我的身上,我毫無感覺。

隻是一個勁,發狠地捶打殿前粗壯的槐樹。

我恨,為什麼老天要在我正要補償她的時候,把我從她的記憶裏全部去除。

就是這天晚上,侍候她的丫鬟掬香急切找人傳話給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