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記

全世界都給你,隻要你快樂

辜妤潔

『壹』

二十一度的東京,天晴,煦風棉雲,抬眼有星。

現在時間是22:35分,超市的便當在打折,運氣好的話還能買到半價西瓜。

你知道的,夏天到來時人很容易犯困,坐在床上第N次勉強睜開惺忪的睡眼後,我把電腦裝進雙肩包,換了鞋,躲進住處附近的咖啡館。

磨磨蹭蹭很久才打開文檔,有一瞬間我在想,這些文字會變成書裏的第幾頁第幾行,而看到這段話時的你是什麼表情呢?想到這裏,我覺得自己不應該苦著臉,所以會笑著寫到最後。

無論如何,看到這裏的你,也對我笑一個吧。

我是辜妤潔(揮手),這是我們的第幾次遇見?

“嘿,你好,初次見麵。”

“嘿,你好,又見麵了。”

在綠色蔓延的、溫度回升的、繼續等待魔法降臨的,這個夏天。

『貳』

這之前我在和人聊天。

對方問:“喜歡旅行嗎?”我說:“喜歡,旅行能看到更多的東西,不一定有用,但我總覺得眼睛裝的東西多了,心也會撐大一些。”

有段時間我覺得自己的人生實在狹窄得過分。

春天的一個周末我去四穀上課,電車門打開的瞬間,遇見了明晃晃的日光和粉色飄落的櫻花,那一瞬間我的心情鬆軟下來,世界也因此著上柔光效果,全是溫暖色調。接下來我卻委屈得想哭一場,因為縱春光再好,卻和我無關。

後來我將這樣的感受發在空間裏,那時候我正忙著搬家打包行李,花了一個小時抽空壓縮袋,手快斷了,卻因為笨拙地弄丟了蓋子而前功盡棄。不知道你們有沒有搬過家,整理東西時說是置身於垃圾場也不過分,看到壓縮袋一點點漲起來時,特別無力。

手機消息聲傳來,我拿起手機看到一個同學回複說:“你看見了就和你有關。”沒有任何征兆的,我的眼淚嘩啦啦地掉了下來,然後我一邊哭一邊重新打包行李,滿腦子想著“怎麼這樣”。現在想起那份哀怨真是莫名其妙,怪誰呢。

春光再美,和你無關,怪誰呢。

搬家麻煩,自己該做,怪誰呢。

芝麻小事也被戳中,有時候我覺得自己特別弱,特別沒用,沒用得不得了。

是這樣的我。

『叁』

經常被問到在日本生活怎麼樣,除了更忙一些,其他的變化真的不怎麼大。上課,學日語,寫研究計劃內容,打工,寫稿……在成都時幾乎也是如此。

我是個很慢熱的人,無論去哪裏,遇見了誰,大概都不會改變,還是現在的樣子。

所以愛遲到、愛迷路、懶洋洋之類的壞毛病也長期無法改變,很容易理解了吧(借口)。

春天的雨落下之前,我撿了很多櫻花夾在筆記本裏,現在已經幹涸,變成一瓣一瓣淺褐深褐色的標簽。夏天我收集的樹葉,綠色的,形狀大小不一的,很多我隻能統一而曖昧地稱之為灌木的樹葉。我不需要去理清它們的屬性,也不需要探究它們的性質,偶然遇見了,就拾起來夾進扉頁,味道有清香也有苦澀,無聊時細看它們的紋路打發時間。

很認真又很漫不經心,有點任性還有拖延症。

直到現在,還是這樣的人。

是這樣的我。

『肆』

或許正因為如此,一件事情能堅持很久。

比如寫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