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一 第一章 紈絝子弟(1 / 2)

花月良緣(逸墨)

公元418年,我師從蒼梧學劍,聽說他曾經是叱吒江湖的頂級劍客,自從成親後便隱退江湖,長期與夫人樊氏流連山水之間。父皇派人找到他時,恰逢他囊中羞澀,沒有路費回家。於是父皇花重金將他留在了皇宮附近的祁山,還建了棟山中別墅送給他們夫婦,我這才有機會跟著這位名師學武。

師父見我第一麵時就說我跟他有緣分,那時我才14歲,不懂什麼叫緣分。於是他解釋說,兩個人冥冥之中注定要相遇就叫緣分。我似懂非懂地點了點頭。

師父跟師母是一對神仙眷侶,雖然歲月這把殺豬刀在師母臉上留下了難以掩蓋的痕跡,但她的一顰一笑、舉手投足間頗有大家閨秀的氣質,看得出來她肯定受過良好的教育,不然也不可能給我講那麼多神話故事。

我是父皇的第七個兒子,上有文武雙全的兄長,下有品學兼優的姊妹,可偏偏我從小不愛念書,一看到書上的字就煩,更別說叫我背什麼四書五經了。與其說父皇因材施教,還不如說他迫於無奈才讓我來學武的。因為在我氣走第八個老師後,再也找不到願意教我的老師了。朝堂之上的文官們,一聽說要給我當老師,瞬間老淚縱橫,紛紛跪地向父皇求饒,稱自己還想多活幾年。於是父皇最終放棄了將我教育成知識型人才的念頭。不過我倒是對師母講的故事特別感興趣,一練完劍就迫不及待地纏著師母給我講。師母果然是個聰明的女人,為了讓我好好練劍,硬是把一個故事掰成了幾集連續劇,我隻有練完一節劍譜後才能聽到下集預告。

一次陪師母上山采藥,路上師母便給我講百花花神的故事。傳說每種花都有一個掌管它的花神,花神要掌管花的開放時令和花期。一年西王母大壽,為了配合天宮喜慶的氛圍,王母下令百花一起開放。而花神中唯有蘭花、蓮花、菊花、梅花堅守節操,抗命不從。於是王母下令剝奪她們的神位,將她們打下凡間。

師母突然回過頭來問我:“俊兒,你覺得接下來會怎麼樣呢?”

我慎重地想了想說:“她們應該都在凡間找到了緣分,然後氣死了王母娘娘。”

“嗯,俊兒真聰明,不過可惜的是她們的名字都上了薄命鴛鴦譜,即便找到如意郎君也隻是有緣無份。”師母笑著摸了摸我的頭。

又談到了緣分這個問題,我記得上次師父跟我解釋過,“那什麼叫有緣無份呢?”我仰頭問師母。

師母對我的刨根問底從來不厭煩,“俊兒,你還小,不懂這些。我隻能跟你說個大概的意思,就是兩個人冥冥之中注定要相遇,但是最終做不了夫妻。”

“哦——”我恍然大悟“那上次師父下山買酒時和一個姑娘遇見了還聊上了,他們就叫有緣無份了?”隻見師母的臉瞬間變白,眼睛裏迸發出犀利的寒光,我這才意識到自己說錯話了,可也隻能默默地在心裏為師父乞求平安了。

采藥回去的當晚,師母早早地命我回到自己房間,也許是怕毀掉她在我心中的溫柔形象,或許是擔心我幼小的心靈蒙上家暴的陰影,總之,她是關著房門教訓師父的。那夜,鍋碗瓢盆一起合奏,其間夾雜著師母的皮鞭聲,師父的哀嚎聲,其聲嗚嗚然,如怨如泣。無辜的師父就這樣被天真的我無意間出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