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半天,我才發覺自己的失態,但我沒有把手放開,我拉著她的手說:“來,到這邊坐下,我有事問你。”
她順從地在長椅上坐下,依舊沒有抬頭。
我問:“我住的那間屋子是不是鬧鬼?”
她忽然抬起頭來,驚詫地問:“什麼?鬧鬼?”
我點點頭,說:“告訴我是不是真的。”
她搖搖頭,確定地說:“根本沒有的事,誰告訴你的。”
“汪靈。”
溫婉臉上的表情一下放鬆下來,甚至有了些笑意:“是她呀,這個鬼丫頭,一天到晚編鬼故事嚇人,我們以前有個護士曾經被她嚇哭過呢。”她壞笑著看著我,“你被她嚇著了?”
我的臉一下紅起來。在女孩子麵前承認自己被鬼故事嚇住可是一件極其丟臉的事,可是她不知道,如果不是因為計算機文文件裏莫名其妙增加的對話,我絕對不會感到懼怕。
紅著臉辯解說:“沒有,我哪會害怕,隻是呃,你知道,我對這種事情總是比較感興趣的。”
溫婉顯然沒有完全相信我的話,我看到她的眼睛裏還是有一絲壞笑。
“那你們護士值班室為什麼搬到走廊另一頭去?”我還在試圖挽回點麵子。
“那是因為醫生值班室在那邊,搬過去是為了醫生吩咐事情方便一點。”
合情合理。我愣了。
如果說汪靈的話完全是信口胡說的話,或者說她隻是惡作劇,那麼昨晚我的計算機裏出現的那段對話又如何解釋?那段對話和我的夢境完全一樣又如何解釋?
我驀地意識到,合理的解釋隻有一個了——我夢遊。這個結果著實把我嚇得不輕,我想,我是不是也要住院治療呢?
溫婉看我一直默默不語,善解人意地岔開話題說:“別想了,我們去吃早飯,我請你。”
我們回到病區的時候,張寶全還在發呆。
看到我們進來,他馬上一個標準的立正。我笑著擺擺手,說:“張先生,你不用這樣,我們又不是你部隊的首長,自然一點,好嗎?”
張寶全聽話地坐下,但是上身依然筆直,兩隻手扶著膝蓋。
我說:“我們接著昨天開始吧。”
張寶全說:“好。”他很聽話,我懷疑是不是他在部隊被洗腦了。這次我沒有用筆記錄,我覺得那樣太累了我拿出了一支錄音筆。張寶全接著昨天的故事講了下去。
可惜這次他的故事依舊沒有講完,接近十二點的時候,他的病又犯了。無奈,我和溫婉隻好下樓。
到樓下後,溫婉忽然對我說:“明天我調休,我想去爬山。”
我心不在焉地說:“哦,那你注意點安全。”我還在想著剛才張寶全講述的他自己的故事,我總覺得這個故事裏有很多疑點。
溫婉好像有些不高興,問:“你明天幹嘛?”
“沒事,寫小說吧。”我不太肯定,好多事情搞得我現在幾乎提不起寫作的興趣。
溫婉忽然跺了跺腳,氣呼呼地轉身就走。
我很納悶,這女人怎麼說生氣就生氣,翻臉比我翻書都快。
我在她背後叫:“溫婉,你怎麼了?”
她連頭都沒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