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死,跟鳳無聶、有關嗎?
她就這樣埋在被間不知哭了多久,直至神智恍惚間被一陣吵鬧擾醒。
門外,似有人在哭,隱隱約約聽到“小姐”、“剛去”、“娘娘”。
阿不猛地就回想起剛剛做的噩夢,“淺意,是小蠻嗎?讓她進來!”
話落,房門幾乎是被撞開,眼見一個婢子幾乎是撲滾在地上,一見到阿不,她早已哭的嘶啞的聲音就如錘子般狠狠砸在了她心尖上——
“娘娘,小姐她、去了。”
“去了?是、什麼、意思?”
小蠻哭的上氣不接下氣,“小姐她,隨笑公子一同、去了。”
“主子!”
淺意眼疾手快的扶住那幾乎昏厥過去的女子,她已渾身失力,不得已,隻得一同與她跌坐在那。
“阿不,你怎麼樣?太醫,太醫!”
殿內宮侍亂作一團。
阿不揪緊著胸口,緊閉著眼,淚水在蒼白的臉上肆虐。
剛剛的夢,是素素在向她道別麼?
“啊不,我走了。”
“走,你要去哪兒?”
語素回眸望著緊張的她,淡淡笑了,“語訴三生,語溯三生,我要去找他了。好好照顧自己,他、是在意你的。”
“素素!”
她在夢中驚醒,卻得來小蠻告訴她她走了的事實?
那個曾溫聲細語喚她為“不姑娘”的女子,真的,沒了麼……
“我要去鍾府。”
夜
鍾府,燈火通明,卻是壓抑淒涼。
白綢、白燈、白燭、白衣的人,還有堂中那個巨大的奠字,一切,都隻為哀婉一個女子。
從未覺得這一刻的黑與白是如此刺目,拒絕所有人的攙扶,沒有驚動任何人,一身素衣,似乎是用盡了所有力氣,才向著那巨大的棺槨走去。
那一刻,淚水決堤。
“對不起,我來遲了。”
“娘娘,使不得!”
鍾父瞧見她下跪的動作時驚的大叫,奈何根本扶不起那執意的女子。
“娘娘,您身份尊貴,現在又是身懷有孕,你這不是折煞語素!快快起來!”
聞得那蒼老的聲音,阿不心中更是有愧,何時起,這個老人已是滄桑成了這幅模樣?
“鍾伯,您讓我跪著吧,是我對不起素素。”
如果不是她牽扯了他們,何故至於此?
她欠的,是笑笑和素素兩條命,怎麼可能原諒自己?
聽到愛女的名字,鍾父臉上難掩悲戚,渾濁的眸又染上了濕意,“她是那般在意那小子,在聽到他離世時,我已隱隱猜到會有此結局,這些年,鍾家她已擔負了太久,現在,也算是得償所願了罷。”老人微微深吸了口氣,將外泄的情緒漸漸收斂,看向她,一如以往看著晚輩般的寬容,“孩子,你不必過於自責,語素待你如親姊妹,也定不想看到你這般模樣,起來吧,你親自來送她最後一程,她也會開心的。”
老人的話她再不忍拒絕,起了身,淺意便穩穩扶住了她。
棺中的女子,麵容安詳,依舊還是往日溫婉的模樣,那一瞬,她幾乎以為她隻是睡著了。嘴角似微微帶著笑,似乎對這場赴死,是從容而欣喜。
阿不微顫的手輕輕撫著棺槨,將躺在裏麵的女子容顏緊緊印在眼中。
素素,是不是因為是去見笑笑,所以在麵臨死亡時,才能一點不害怕?你現在,見到他了麼?
“素素,會被送到鍾家祖地麼?”
“是在無返林。”
她了然,心中浮起安慰。
這樣,他們,也算在一起了罷。
靜靜陪了素素片刻,她離開鍾府,因為,她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淺意,修書一封送到前線,我要鳳無聶,立即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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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幾天的基調都是虐的,我快不行了,眼已哭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