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子隔著外頭的光亮,倒顯得山洞裏真如夜晚一般,果了腹,阿不便有些犯困,隻是身處的環境讓她強撐著意識。
“困了?”
“沒有。”她立馬搖搖頭,驅散睡意,“我們什麼時候出去?”
他衝外看了一下天,不知是不是錯覺,她覺得他的神色有些凝肅,可下一瞬,他又是嬉皮笑臉的。
“他們一時半會找不到這裏,先休息一下,一個時辰後,我們離開這裏。”
她點頭,沒有異議,剛想拿出手機看看時間——
“你休息下,別累著我外甥,一個時辰後我叫你。”
“你也休息下,我設定下鬧鍾就好了。”
“別!”
“?”
“我的意思是不用這麼麻煩,這樣,我們都眯會,讓吱吱守著,怎麼樣?”
“吱吱。”
難得的,那隻向來吃不得虧的鬆鼠點點頭,心中怪異的感覺隻是一瞬,這邊笑笑已不由分說攬了她肩,將她的頭按向他肩。
“乖,睡一會。”
暖火微醺,許是疲憊積累,沒一會,她便沉沉睡去……
聽得女子淺淺呼吸傳來,本是假寐的男子倏地睜了眸,而火堆旁的雪白鬆鼠,就直直看著他。
腕口處的黑線已開始向上蔓延,他眸愈發肅清,收回視線,對上麵前通靈的紅璃雪鼠。
“拜托你了。”
吱吱眨巴著大眼,難得的鄭重點了點頭。
“阿不,醒醒,我們該走了。”
“恩。”
她緩了下神,待起身,發現外麵依舊沒什麼亮光。
“不會有人追來麼?”
“不會。”
他平靜的話語裏有難得的篤定,她一時無察,也忽略了那扶著她的手,異常冰涼。
吱吱安靜的在前麵帶著路,走了一段,終於在一處分叉路口停下。
“怎麼了?”
“往左邊的路口一直走下去,之後的路就跟著吱吱走,直到出林子,不要回頭,知道了麼?”
他的話聽得她終於蹙起了眉,“你不跟我一起走?”
他眸一動,別了臉避開女子的對視,“你不是說淺意也進了林子麼?我去尋她,到時出去與你彙合。”
“真的?”
“真的。”
“那到時你們怎麼出去?”
“我自有辦法,快走吧。”
她直覺得他話古怪,可又說不出來,想著自己留在這裏確實會妨礙到他,心裏確實記掛著淺意,隻得點點頭。
她一步三回頭的躊躇樣終於惹得男子笑氣的驅趕,“姐,你這樣還要我安心去救人麼?趕緊走!”
阿不一咬牙,收了視線跟著吱吱抓緊離開。
她沒有注意到,身後男子,在她轉身的一瞬,笑容漸漸凝固,然後,消失、凝重。
終於,她的身影慢慢不見。
“噗——”
隨著一口烏血噴出,他終於失力倒下。
拭過唇邊的血,黯然一笑,緩緩站起身,一個動作,吃力而艱難。
看向林中空空的一處,目光留戀而悠遠,又帶著絕決,似在告別一般。
摸出腰間的匕首對準心髒的地方,他緩緩閉眼——
“笑笑!”
耳邊是她驚懼的尖叫,他渾身一震,分不清現實與夢境,睜眼間,隻是愣愣看著她慘白著臉跑來一把奪了匕首,狠狠一擲。
“你在幹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