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眼,已是圍獵之期。黛國全城的警戒從數日前就已部署完畢,皇帝出行,自是非同小可。
出發前一晚,落月對阿不喋喋不休的念著注意儀態不能遲到順便把握機會雲雲,擾的阿不無法隻得打著哈欠將落月請了門外,躺上床的前一刻,調了7點的鬧鍾沉沉睡去,這幾天,她著實累的夠嗆。
一大早,阿不不是被自己調好的鬧鍾叫醒而是被某個擾人清夢的人一把拉起的,她的悲憤可想而知。
“阿不,你這三天可都得好好表現。”說著,衣服已被她穿戴完畢。
“啊、啊湫!”
“你就瞧好吧,看我今天怎麼讓你豔壓群芳。”人被一扯一按,梳妝鏡前。
“啊、啊湫——”
“別動!”阿不耷拉著惺忪睡眼看著鏡中的落月,揉揉鼻底,任她折騰。
“好了!”落月收了手,看著眼前的女子,滿意頷首。然後尤恐來不及似的,推著攘著要阿不趕緊吃早飯。
“嘀嘀嘀,嘀嘀嘀——”
按了此時才叫的鬧鍾,阿不欲哭無淚,她是幾點被拉起來的……
腳下步履虛浮蹣跚,到了廳堂見了眾人卻獨不見鳳無聶。
“鳳無聶不是還沒起床吧?”她上揚的聲調顯示此刻的不滿,卻被深雪彈了一個腦門。
“你以為別人都像你?”
阿不捂了腦門,被這麼一痛,睡蟲終散了幾分。
“四爺早朝去了,這會子估計也該回來了。”
“他還要上朝麼?”話一出她便覺得不妥,果然,四處皆投來“閑人從來都是你”的鄙視,她悻悻閉了嘴乖乖吃飯。
“阿不,騎術練得如何了?”
“妥妥的,絕對對得起平安禧歡。”
她仰起頭對著深雪燦笑,平安禧歡甚是欣慰的點點頭。
“阿不,此次狩獵,也不指望你射個什麼,你啊,騎著赤焰在裏麵悠悠溜一圈采個花摘個草回來就好知道麼?”
“這猴頭說的在理,”平安點點頭,“萬事切莫強出頭,你權當郊遊,凡事有四爺呢。”
“嗤——”
平安頭一轉,“淺意,你笑什麼?”
角落一處,那環著胸靠著柱子的紅衣女子眸目清冷,也不答話,幽幽環過這裏一眼,停在某個身影上,不帶絲毫溫度的,頭一撇,看向別處,右耳的一隻虎牙耳墜獨自在晨光中散著泠人清輝。
阿不心中一冷,那不由控製的“啊湫”在窒漠中就尤為明顯。
“怎的,傷寒了?”一道聽不出喜怒的聲息自外傳來,廳內人一愣。
“四爺!”
晨光中,鳳無聶一身血紅長衣,於天降般,帶著一路妖冶血色信步走來。那一刻,竟是奪人的灼目。
他似乎愛極了這如血的紅,很多時候,他皆是以一身紅裝示人,但不可否認,世上恐再無一人能將那般熱烈濃烈之色展現的如此淋漓盡致,除了他,鳳無聶。
天蠶雪綢裏衫,瑩光點點,開襟寬袍血色長袍便熨帖在那頎長挺拔身姿上,衣襟上繡著由細線條雷紋組成的四方連續菱紋,手輕擺,袖口那暗金對鳥菱紋圖案隱隱一現,刹那靈動,對鳥飛翔在朵朵雲氣之中,瑞草花卉枝葉蔓生,菱形耳杯紋連續緊扣,煞是生動活潑。四指寬的金色腰封纏腰而繞,飾一白玉珠串,除此再無其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