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明海搖頭:“沒有。我問過劉長,他說他沒有。他怕孟芸知道你的身份,經不住考驗,牢牢地抓住你。這個真不是我和劉長告訴她的。你抱著孟芸跑醫院,劉長一路都跟在後麵笑,喪心病狂地笑。你知道他說什麼?他說沒想到你也會為女人流淚。”
就在我們談話的時候,一個男人走了進來。看起來很眼熟,但想不起在哪裏見過他。他找了一張桌子坐下,右手少了根小指。他經過我和徐明海身邊時,留下了一張字條。上麵寫著:快走。
我起身向外走去。今天的道路格外清冷。但不知為什麼,那種不安的感覺卻越來越濃,好像有什麼事情要發生一樣。
就在道路的轉角處,我看到從麵包車上下來幾個人。他們凶神惡煞,幾下把我拉進了車子裏。我不知道他們要幹什麼。不一會兒,徐明海也被拉了上來。車子一直開著,我不知道要開到哪裏。這可能是一場有預謀的綁票。這麼多年,知道我真實身份的人不多,我也很少在公司露麵,到底是哪尊大神?不知道過了多久,車子終於停了下來。我被推進了一幢房子。這幢房子很大,我倒在地上,以為自己快要死了。其實我真的快死了。那些人我一個都不認識,他們竟然不給我戴上眼罩以防我將來指認他們,可見,他們根本就沒想讓我活著離開。徐明海就在離我不遠的地方。他的精神有點不正常,傻傻地笑著,說:
“我知道報應會來的。會來的。”
他也同樣沒有戴眼罩。我和他對視了一下。雖然不能同年同月同日生,看來得同年同月同日死了。我和他被背靠背綁到了一起。
這些人看著我們,手裏的鐵棍烏黑鋥亮,有一下沒一下地拍著手掌心。時鍾在牆上滴答滴答地走著。在他們中,有一個不起眼的人收拾著吃剩的盒飯。這個人就是剛剛給我字條的人。這個人我認識嗎?我一點印象都沒有。
他低頭收拾著東西,那些人根本都不看他,一邊剔牙一邊講著葷段子。我倒想見識一下,是哪方神聖請的我。
時間一點點過去。剛才收拾東西的那個人又進來了,手裏拿著許多食物,應該是去外麵買東西剛回來。他快步地走到一塊空地,將那裏的垃圾掃向四周,騰出地方將東西放下。有一塊玻璃被掃到了我的手邊。我側移著,將那塊玻璃藏到了手下。
不知過了多久,應該是午夜吧。終於有人來了。我和徐明海被叫醒一一是用腳踢醒的。
一雙黑色的皮鞋停在了我的麵前。筆直的褲線,肥大的肚子,圓圓的腦袋,我終於看清了這個人的真麵目。不是對他的長相有印象,而是,他的手上戴滿了金戒指。他粗短的指頭,抬起了我的頭。冷笑道:“劉義,想不到咱們又見麵了。真是快呀。”
我說:“張陸明,好久不見。你的腿還一樣瘸?真有意思。”他也笑:“劉義,我盯上你好久了。我早就想動你。咱們之間的血海深仇,一句話怎麼能說得完?孟芸喜歡上的人,本來我以為隻是碰巧重名。劉義高高在上,那是神龍見首不見尾的有錢人,怎麼連給孟芸哥哥治病的錢都拿不出來?我本來沒想到真的會是你,否則在老家礦場上你不知道死多少回了。今天咱們一定有個了斷。”
“了斷?斷得了嗎?”我笑道,“張陸明,你以前鬥不過我,今天還是。”
“你已經被我綁住了,怎麼還這樣囂張?你以為你的秘書李書潔就是好貨色?這麼多年,她為了你那個金盾,不知道陪多少高官睡過。這種女人,爛得要命。你知道她為什麼不願意跟你辦婚禮嗎?她是害怕來的人都是她的姘頭……你以為你的孟芸純潔嗎?老子告訴你,我在醫院的時候就把她給上了。這些她們都沒告訴你嗎?你真可憐。結了兩次婚,可惜哪一次吃的都不是第一口。”
“孟芸的事情我早就知道了。可那又如何?我喜歡,我願意。不過我也真佩服你,如果不是你當年替你哥頂包,你的腿又怎麼會這樣?當瘸子的滋味很過癮吧……我真佩服你,竟然還跟著你哥。他現在日子也不好過吧。”
張陸明臉露猙獰:“如果不是你,我哥怎麼會被慕姐派去守那個破煤礦?如果不是你,慕姐也不會倒。你做的一切我都知道。也活該那個臭娘們兒倒黴,她竟然不信我哥。你跟了她多少天?我哥跟了她多少年?不過我因禍得福,這個煤礦因為慕姐倒了,現在已經全是我的。但你為什麼要動華康呢?你少掙一點會死嗎?劉義,你第一次破產後,我已經不想動你了。你為什麼非要把我往死裏整呢?為了一個女人,你就這樣對我?你恨不得把金盾所有的錢都拿出來報複我?華康已經被你弄得負債累累,你現在是不是很得意?不過你也別想好過。你那個漂亮的女秘書,她的豔照已經滿天飛了。她竟然敢背著我黑吃黑?你知道你第一次為什麼會破產嗎?哈哈,我告訴你。我們把你的女秘書綁了。她答應做內應,並且留了把柄在我的手裏,我才放她走的。這裏的兄弟,每個跟她都有一腿。她的身材,確實一一”張陸明做了一個S形的手勢,“女人這種東西,真是難以琢磨。大哥和二哥前幾天已經因為清盤被她逼得跳樓了。你說我該怎麼辦?沒有人提醒過你嗎?兩個旗鼓相當的集團對抗,最後的結果會怎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