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一 第二十二章 肥貓美男(1 / 3)

結果華逸然還是被我拉上了摩天輪。因為他居然還要我再等兩個月,怕我翻臉才陪我去了遊樂園,最高點之吻也就給我順利拐到了。

一路上他吭吭哧哧的,總也不痛快。我說,就是約個會又不是要你老命,你吭哧啥?別扭了一下午才明白,原來是介意我曾預備在摩天輪上甩了他。我自然立馬追問他到底什麼時候偷看了我的漫畫。

他排在售票處外的長龍裏,無視我奸詐的笑眯眯,悶聲說,是在某個我發高燒的夜裏,他守了我一宿,百無聊賴才看了擱在床頭櫃上的幾本漫畫。恰巧就有那套《他隻是朋友》。

我想了一下,那似乎是很遙遠的事,又問為什麼要守著我,他卻粗聲的“嗯啊”帶過,再也不接這個茬了。

那天晚上回家一看,桌上飯菜幾乎沒動。估計滿天歌早帶著陌小喬跑了,躲華逸然跟躲病毒似的。

而後華逸然很嚴肅地對我說,他和陌小喬的婚約已經不能當成一般問題來處理了。要我給他時間,妥善解決這件事。因為靜川倘若成了下一任董事長,那麼諸多旁姓董事之中的陌家勢必會成為主要助力。雖然陌海文夫婦不在了,但還有陌小喬的叔叔和舅舅,枝枝脈脈也很複雜。何況,魏鈞也進了董事局,介入的勢力越多,對靜川也越不利。如果又因為婚約事宜處理不當導致與陌家關係破裂,便無疑是後院起火,又擺了靜川一道。所以,他得盡力幫他解決後顧之憂。

他零零總總說了一大堆,我越聽心裏越煩,鬱悶道:“你們家的事真複雜……你要不要再考慮一下,估計我很難修煉成你成功背後的辛勞女人,咱生來腦子不好使,尤其不擅長爾虞我詐。”

他卻一拉我,讓我依偎進他身旁的沙發裏,斜睨著我哼笑道:“我要你修煉了嗎?老老實實該什麼樣兒就什麼樣兒得了唄!我才不要每天在外邊鬥完,回家還有個精明算計等著我。省得頭疼!”

聽他這麼說,沒來由心裏一甜,忍不住給他白嫩側臉一個響亮的香吻,“吧唧”一口,親得他笑開了花,翻身又來壓住我。

“那你得先說清楚,你對陌小喬到底還剩多少感情,何種性質,還有沒有中途變節的可能,都趁現在趕快表態。”我雙手撐住他肩膀,也學他一臉嚴肅地道。

他無聲歎口氣,無奈的看著我,隻得乖乖表態:“從她愛上滿天歌開始,就剩一份責任了。她父母不在,朋友也很少,那時就隻信任我。滿天歌又是個二貨,對她的態度太不靠譜。當初訂婚就是想讓她沒有後顧之憂放心接受治療,本想等她徹底走出抑鬱妄想再作打算,誰讓滿天歌老攪和,沒他也拖不了這麼久……”

那我也很不爽!雖然他心平氣和的對我說起糾結過往的臉還挺可愛的,可還是忍不住捏他的臉鄙視的哼著:“你還甭說我的漫畫沒營養!你還甭瞧不起那男主角,你自己活脫兒就是一個現世佐佐本!”

很意外,華逸然居然沒吱聲,任由我揉搓了一會兒,眼神柔的能擠出水來。我對他的溫柔攻勢視而不見,抓住機會一個勁兒的惡毒攻擊,直到他再也受不了,便又讓我敗在他的熱吻技巧下。

可不管怎麼說,辭職的事依舊沒得商量。我的理由是,別說我原本就不想幹了,如今這狀況更加不可能給你一個時時刻刻管著我的機會,所謂拿人手短,你給我開工資我心裏難受!華逸然沉吟了一會兒沒說話,我便自動當他默許了。

11月份的時候,我開始手把手的帶對桌那個畢業生。別說是華逸然的公司,就算不是,臨走我也沒有藏奸的習慣,手頭上的工作還是要交待清楚。加之那孩子也還勤奮,跟她交接就很順利。

後來,帶著她出席一個酒會,竟然碰到了許久未見的誌玲。她銷聲匿跡了一個多月以後,不但沒見著消沉憔悴,反而越發煥發出強勁媚態,胸前還掛上另一家高端企業的工作牌。見麵時,她正站在疊彩光華的水晶燈下,穿著入時,腳踩GUCCI,笑容依舊,流光掠影般穿梭在幾個高層中間。遠遠望去,還是原來那個嬌滴滴的大美妞,胸大無腦好似心無城府。

隔空對望時,她朝我舉杯,眼中閃過一抹類似感激的晶亮,僅僅一瞬即逝。我點頭,微笑中跟她依然有種不一般的默契。很多事,大家一起經曆過,是是非非,各自心中明如鏡。她緩緩勾唇,如往昔那樣朝我飛了一個媚眼,旋即款款生姿,走出我的視線。

對桌的孩子見我們隔空相望而笑,又被誌玲渾身上下那股壓人的嬌豔明媚所折服,便十分羨慕地望著她穿梭的方向問我那是誰。我瞧著她那閃動著欲念與決心的眸光,笑了笑,淡淡地說了一句“一個前輩,以後見了她要小心,別給公司捅婁子”,便不再多說。

直到最後,誌玲也沒說她為什麼在最關鍵的時候幫了華逸然,也沒說為什麼明知自己會變成裏外不是人也要捅那個馬蜂窩。反正以我的智慧,是沒法揣測她的。隻有一點,還是被我隱隱察覺到了,便是早先她說自己看上華逸然的事,貌似並不是說說的……

兩個月匆匆而過。我剪了短發,搞了一個軟篷篷的梨花頭,還剪了一個很蘿莉的齊留海。

風晴始終不肯見靜川,還跟我一起回老家過了個年。我媽特別喜歡她那淡定之中又不失嫉惡如仇的脾氣;還特別喜歡她的小說,總念叨著“這孩子有深度”什麼的。拉著她的時候反而多過拉著我,加上風晴把我媽的脾氣摸了個透,自然就應付自如,我正樂得沒人轟炸,輕輕鬆鬆。有她支援,我便安心膩著爸爸,一個年過得歡樂又踏實。

年後還是回到了京城,風晴在繁華地段租了間旺鋪,經營帶簡餐服務的咖啡館,我投了些錢進去,幫她打理。直到那時我才知道,她真是有錢……於是,我們依舊合夥在外頭租房,她寫她的書,我磨我的咖啡,全力施展在廚藝方麵的造詣。偶爾和客人聊聊天,日子過得倒也安逸。

可唯有一則。華逸然讓我等他兩個月,到如今,都六個月過去了,他竟然一點動靜也沒有。

臨走時,他把手上慣帶的一枚男用戒指給了我,還嘮嘮叨叨地說什麼“以後拿女戒來換”。我不屑的哼他,他還特意強調戒指內側刻著他的名字,是芮素萍生前請專人設計打造的,家裏還有一枚成對的女戒,說等他娶媳婦以後,再刻上媳婦的名字。

好吧,說的比唱的還好聽。六個月過去,戒指呢?名字呢?別說那些,人露個麵也是好的。可他呢?肉包子打狗了!

三月,恰巧也是華逸然遲歸的第三個月,京城時處乍暖還寒。穿毛料大衣早起出門還會瑟瑟發抖,中午豔陽高照又有點熱,溫度正是尷尬的時候。好在路邊白玉蘭開的正盛,望春吐蕊,抱白嬌嫩,花片肥潤澤麗,風拂幽香陣陣。

清代趙執信的《大風惜玉蘭花 》裏有兩句剛好寫出了京城開玉蘭的特點,正是“如此高花白於雪,年年偏是鬥風開”。說的特別貼切,京城初春的大風一刮,人都能給吹上天當風箏放,更不用說鳥都要倒著飛。

就在那麼一個“大風起兮雲飛揚”的日子口,我沒等來“威加海內兮歸故鄉”的華逸然,卻等來一句Fedex的經典廣告語:聯邦快遞,使命必達。

一早拉開家門,麵前便挺立著一個掛著美式微笑的帥小夥,一身嶄新Fedex製服,手裏拎著一個寵物箱子,還遞上一份快遞簽收單,一身清爽的站在外頭等著我簽名。我登時看傻了眼,還以為拍廣告呢,當場穿越數秒。

簽收完畢,拿貨進屋。箱子上蓋著一塊青色暗花鑲豹紋寬邊的誇張方巾,看不見裏頭。我一臉狐疑的微微晃了晃,沉甸甸的沒啥動靜。

放下盒子,掀開方巾往裏一看,一雙藍黃雙色的眼睛正圓睜著,在狹窄黑暗裏露出毛茸茸的臉瞪著我,嚇我一跳。驚魂未定時,它“喵”的軟軟叫了一聲,又閉眼睡了。

眉角亂抽,看著寄件欄簽著華逸然的英文名,頓生一股詭異之感。

然後拆開快件抽出內劄,除了一張手寫字條和一張舊照片之外,還有一個鼓鼓囊囊的小包,打開一看,是張畫著一條拉布拉多犬的寵物墊子。

照片上是一個圓頭圓腦的小男孩,背景是片湖區,碧波清澈,古木成林,茂林參天。男孩站在水邊,一隻腳正踩進湖水中,另一腳還留在岸上,懷裏抱著一隻大肥貓,兩旁還少少露出幾處青籲籲的蘆葦來。男孩拉扯著肥貓的兩隻前爪對著鏡頭,似乎正想把貓扔進水裏,一臉招打的欠笑;而他懷裏的貓反而麵無表情的看向鏡頭,就跟我方才看到的一樣,根本不在乎下一秒會不會有人強迫它遊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