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覆闌纖弱綠條長,帶雪衝寒折嫩黃。迎得春來非自足,百花千卉共芬芳。這幾株迎春是舅舅最喜歡的,一直也沒機會看到它開花,每次見到它時,它都是枝繁葉茂的,沒想到我這次回來竟趕上了花期,可惜舅舅……”
王保保折下一枝黃花,放在鼻下嗅了嗅,很香的呢。他還記得第一次見到那一大片迎春的時舅舅滿臉陶醉的樣子,那時舅舅與李思齊還相交甚歡,常以兄弟相稱,李思齊也親熱地稱呼他為“世侄”,說他佷肖舅舅,將來會有大出息的。
這幾株迎春便是李思齊送與舅舅的,而現在,舅舅過世之後,李思齊也曾來悼念過,那種哀痛的樣子,一點也不像是在作偽。他還曾悲憤地向他說要派人支援他為舅舅報仇的!
從什麼時候開始,他與李思齊的關係開始變得淡漠起來的?嗯,大概是從他整合了舅舅的部下為舅舅報了仇之後開始的吧,到他討伐了孛羅帖木兒之後,他們之間的關係更加的冷淡了,直至他授任天下兵馬大元帥,受命總天下兵馬之後,他們之間的關係終於變得水火不能相容。
王保保嘴角露出一絲冷笑,瞳孔收縮,眼中殺氣一閃而逝,手中那枝迎春已被他揉撚的不成樣子,香氣芬芳仍舊,隻是花已不成花了。
李思齊的心思他很能猜出個八九不離十,自己一個小輩,一步步的迅速升遷,直至被封了郡王爵,還是個有封地的郡王。而他李思齊,自至正十七年與察罕帖木兒一同在關中大敗紅巾軍之後,一直占據關中近十年,紅巾軍莫不聞風喪膽不敢進攻關中,而朝廷也從來沒有說要封他個郡王做做。
憑什麼他王保保一個乳臭未幹的小子就能加官進爵,而他們這些東征西戰為朝廷立下赫赫戰功的老將們卻什麼封賞也沒有?察罕帖木兒死後封王他也就忍下了,畢竟人死如燈滅,就是封個親王他也享受不到那份尊榮了,但王保保受封他卻不服氣,剛剛領兵三年,不見打什麼大勝仗的他憑什麼被封為郡王?就因為他抱上了太子的大粗腿?
在李思齊接到王保保的調令之後,他差點氣的吐血,這個王保保,他還真做得出來,自己與紅巾軍浴血奮戰的時候,他還不知在那個尿泥坑裏玩泥巴呢,現在竟然要他聽從他的號令,他還真把自己當成根蔥了!李思齊當時就撕了調令,給王保保來了個置之不理。
隻是王保保以天下兵馬大元帥的身份,派了他的弟弟脫因帖木兒整合了孛羅帖木兒的兵馬之後,就不僅在官銜上高於他李思齊,在兵馬上更是遠遠超越了他,所以他聯合關中其餘三將軍,一起拒不接受王保保的統帥。
“怎麼了?”古再麗順著王保保的目光看去,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以為他在疑惑那人的身份,“那是莫姑娘,原先一直住在歸雲塢的,你去關中之前,讓她從思思那裏搬出去的,你不記得了嗎?”
“什麼?”王保保看向古再麗,“思思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