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是那間偏屋裏,此時卻傳來了女子的哭聲,不是“嚶嚶”之音,而是“嗚嗚”之聲,二嬸兒的聲音中帶著些樂禍:“我說果兒啊,你哭有什麼用呢,看看你大姐姐,她一聲不吭的走了,還把葉兒和草兒一並帶了去,把這個爛攤子留給你,你不嫁,你不嫁誰嫁?你也不要怨爺爺奶奶和我與你二叔,我們這麼做也是迫不得已的,這門親事原本就不是給你定的,是你大姐姐的,隻是你大姐姐現在本事了,她要走我們誰也攔不住,有什麼辦法?隻好委屈你了……”
女之仍是“嗚嗚”地哭,隻是哭聲中帶著絕望,她不想嫁給一個傻子啊,她才十二歲,什麼都不懂,就這麼嫁人已經是很難過的事了,可更難過的是她還要嫁給一個傻子,這個傻子還是爺爺奶奶為大姐姐定下的,這讓她更加的不能接受……
“果兒,你就認命吧,現在曾家的花轎就在門口等著,你爺爺已經說了,今天你就是死,也要死在曾家,也要我們把你小嬸嬸接回來之後再死,你爺爺的脾氣你是知道的,他說的話,從來都沒有人敢違背的,果兒啊,二嬸兒還是勸你乖一點吧,這樣二嬸兒為你梳妝的時候,也不會弄疼了你不是,你也能少受些罪!”
水果兒淚眼朦朧地看了二嬸兒一眼,見她不但沒有絲毫的難過之色,反倒一臉的幸災樂禍,心中既氣又恨,可是她也知道,今天這事已經是板上釘釘的了,原本以為大姐姐回來了,她就脫離了苦海,可萬萬沒有想到大姐姐竟然還在生她的氣,連麵都不願跟她見,問都不問她一句,她就是想找個分辨的機會都辦不到,想到這裏,眼淚就止不住流了下來……
二嬸兒見她安靜下來,冷冷一笑,也不再出言挑撥,散了她的頭發來重新梳妝,遇到有打結的頭發,不但不輕輕疏開,反倒使勁兒的一帶,幾根頭發便斷了下來,她絲毫不在乎。
頭上不時傳來陣陣疼痛,水果兒心已死,對於頭上的疼痛反而不在乎了,趁二嬸兒不注意,偷偷將剪刀藏在了袖中……
水果兒妝扮好之後,二嬸兒便出去了,不一會兒門外便想起了催上轎的鞭炮聲,水果兒身子一哆嗦,握緊了袖中的剪刀,咬了咬牙,淚水再次落了下來,以前若是還心存僥幸的話,這一次,怕是再也逃不過了。
大姐姐走後,她便被奶奶接了過來,開始她挺高興的,以為奶奶終於不再對她們姐妹不管不問了,隻是後來她多次詢問奶奶為什麼不把葉兒和草兒一同接過來時,奶奶都是顧左右而言他,讓她心中生出了疑慮。
心中有了疑慮之後,她便在暗中留意了,從很多她平時不在意的事情中,她得出了一個結論,一個讓她害怕的結論,可是隻要姐姐一天沒有找到,隻要事情一天沒有定下來,她便心存著僥幸,直到這一刻她才知道,僥幸的心理,是救不了她的,可是一切都太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