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像個軍人，更像個純粹的殺手。
“季，季楓？”
“嗯。”
“你殺過人麼？”
林夕的話如一盆冷水潑在了他的神經上，他放下槍，站在了林夕麵前。
他心中藏著個秘密，在蘇白麵前他可以表現得無所畏懼，他告訴蘇白說：如果林夕問起來，他該怎麼說就怎麼說，可是當林夕真的開口時，即便這個問題距離他的秘密還有十萬八千裏，但他一樣不敢開口。
他怕自己的答案會嚇到她，她會落荒而逃，會再也不理她。
他僥幸以為自己不會在乎林夕的感覺，他曾告訴自己，他是為了追查林朝才來到她身邊的，可是不知道為什麼，季楓那麼害怕林夕會躲著他，害怕他，抗拒他......
季楓盯著林夕的眼睛，她美好的大眼睛裏已經帶著恐懼了，不過這種恐懼稍縱即逝，取而代之的是好奇和不解。
“你覺得呢？”他說得波瀾不驚，甚至帶著一點點笑意。
林夕想了想，點點頭。
林夕站起來，她的下一句話，出乎季楓的意料。
“《彈痕》的劇本中‘妖精’有一句話說：你做的是你必須要做的事，會有更多的人因為你的所作所為活下來。”林夕熟練地把台詞一句不差地背出來，季楓卻愣住了。
對啊，林夕是個演員，她以她特殊的職業經曆了那麼多角色的人生，她演過女兵，又怎麼會不理解他。
季楓瞧著她，一把把她拉入自己的懷中，林夕還沒有反應過來，季楓就把槍托放在了林夕的肩膀上，他扶著槍的重量，讓林夕不至於感到槍體太重，另一隻手牽著林夕的手，握在了扳機上。
他站在林夕身後，仔細地指導著她握槍的動作，“這是遠視鏡，這是保險，這是扳機。”
他的聲音很輕，溫熱的氣息打在林夕裸|露的脖頸上，林夕能感受到他沉穩的心跳，一下、一下、一下......
他將槍體往上舉了舉，讓她的視線與槍口平齊。“調整呼吸，讓自己平靜下來。”
他的聲音從林夕的耳畔傳來，溫柔得有點不像他，他漸漸鬆開手，繞過她站的位置，出現在林夕的遠視鏡前。
“扣扳機。”他說。
林夕一怔，想要抬起頭來。
“別動。”季楓的聲音讓她又恢複了剛才的姿勢，她穩穩地端著槍，一米長的槍在她手中時顯得帥氣十足，她從遠視鏡中看著他，季楓穩穩地站在那裏，麵對著槍口，一動不動。
他的五官在遠視鏡當中放大而更加清晰，林夕能看見他刮淨的胡茬，挺拔的鼻梁，炯炯有神的雙眸，還有......微微牽起的嘴角。
“開槍。”
“我......”林夕的手指勾著扳機，卻遲遲不敢按下去。
“你放心，這是道具槍，裏麵沒有子彈，也沒有彈射裝置。”
他這樣說，林夕才有勇氣扣下扳機，槍體發出清脆而響亮的“啪”聲，即便沒有任何東西從槍口裏打出來，林夕還是嚇得把扔在一旁，“啊”地一聲捂著耳朵蹲了下來。
季楓覺察到林夕的情緒有些不對，他上前兩步抱住了她，他能感覺到林夕的身軀在微微發抖，剛才的槍聲有些逼真，林夕明顯被嚇到了。
季楓安撫著林夕，道了句，“別怕，我在。”
季楓瞧著被扔在一旁的道具槍，不明所以。
她怎麼會......這麼害怕槍聲？
“小......小語......你，別.......”
林夕的聲音顫的厲害，季楓眉頭皺了皺，輕聲問道，“林夕，你說什麼？”
“......小語，你別......別開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