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楚,你再不走,警察來了,你就是十五日的拘留。”
他的眼神冷漠,完全不像是剛才那個把她擁入懷中的男人,秦楚無所謂地下了床,大大方方地走到季楓麵前,離開前不忘留下一句話:“說到警察,季楓,你來林夕身邊,其實是為了查她吧?”
“和你有關係麼?”
“要是她知道你為她做的這些都是為了查她——”
“不送。”
“季——”
房門在她麵前關上,沒給她絲毫麵子,連半句道別的話都沒有。
她笑笑,沒事,來日方長。
她赤著腳走到走廊盡頭處,一件帶著體溫的大衣披上了她的肩膀,她停下了腳步,在身邊一個人的幫助下穿上了自己的高跟鞋。
“秦總。”那人道。
“嗯。”
“接下來——”
“不急。”秦楚一手接過對方遞來的一盒摩爾香煙,抽出一根來點燃,香煙的氣息讓她覺得一下子清醒不少,“剛才他迷迷糊糊地說出一個名字來,你猜是誰?”
那人搖搖頭。
“你說,他和林夕之間已經到哪一步了......”
*
臥房裏,季楓依靠在房門上,門外的聲音越來越遠,他摸了摸自己的額頭,他這是怎麼了?
從下午開始,他就是這樣一副昏昏沉沉的狀態,他知道自己在發燒,但就算放在以前,發燒再高都不至於屋子裏進來個人也毫無防備,秦楚就這麼明目張膽地上了他的床,他要是反應再慢點,恐怕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
還有,他竟然把她當做了林夕。
莫不是他的潛意識裏已經愛上了她?
秦楚有一句話說的沒錯,他起初來到林夕身邊,確實是為了查她的,他想知道林朝和蘇白究竟要對林夕做什麼,除了這夥人之外,還有其他的什麼人要對林夕下手,背後的目的又是什麼?
停職已經一個月了,他差點就忘了自己的初衷,倒是與林夕走得越來越近,他對林夕的監視下意識地變成了保護,對她的關注變成了......
他合上雙眼,太累了,槍傷之後強行出院,沒日沒夜的工作已經抽空了他的體力,這次的高燒無疑是自己身體的一次抗|議,幾天下來,林夕的日程都在片場裏拍戲,每天兩點一線的生活,幾乎沒有外出活動的機會,季楓也趁這段時間偷偷歇口氣下來,他的時間不多,盡快康複,也盡快......
季楓,你醒醒......
窗外夜幕降臨,臥室裏的鵝黃色台燈亮了起來,教官說過,越是這樣的環境下,越要神誌清醒。
渾渾噩噩地,他仿佛想起了被關在金桂家園的那晚,肩膀上的傷口那麼疼,他以為自己聽到了門口的響動,是不是蘇白身邊的那個女人提著槍要來殺他——
“......林......林夕!”
他猛地睜眼,一張熟悉的麵孔就在他的麵前,她的五官精致,眉間還有一顆可愛的朱砂痣。
林夕?她什麼時候......
他試圖起身,卻被林夕一隻手就摁了回去。
季楓下意識地看了看四周,他發覺自己已經躺回了床|上,林夕不知道什麼時候來到了他的床邊,她認真地盯著他的一側肩膀,把手中疊好的幹淨紗布蓋在他的傷口上,然後輕輕用膠布粘好,見季楓醒了,她不輕不重地拍了下躺在床|上的他,“躺好,別動。”
他瞬間懵了,這是怎麼回事?先是夢見秦楚來自己的房間投懷送抱,這回又是林夕本尊出現在了他的房間裏,問題是這兩個人都不應該有他房間的房卡,她們......是怎麼進來的?
難道是,連環夢?發燒燒糊塗了?
難怪夢中的秦楚會說“你為她做這些事是為了查她”,若不是做夢,秦楚怎麼會知道自己在查她......
“這傷口怎麼就好不了了,”林夕的聲音打斷了他的思緒,好不容易把他拉回到現實中,她替他蓋好被角,一邊說,“這幾個月天氣又熱又潮濕,下午在采石場的時候又感染了,再這樣下去就該化膿了。”
他沒說話,看著她從床頭櫃上拿出一板白色藥片來,擠出兩粒留在手心裏,然後倒了一杯溫水送到了他的麵前。
“來,把藥吃了。”
季楓坐起來,看見藥粒時一下子想起了什麼,眉心一皺,瞧著林夕。
林夕被他盯得心裏發毛,“怎麼了?”
“你有沒有聽說過,LSD?”
“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