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她如此,王珩煬霎時冷哼了一聲,整張臉卻是真真正正的拉了下來。他死死的瞪著田婉婉,眉頭皺得深如溝壑,語氣也不由自助的提高了。“你當真要打掉?!”
巨大的聲音,像是一道驚雷,打在田婉婉的心間。讓她整個人,渾身忍不住的狠狠顫栗了一下。
“不,不是的!”她大聲否決道。清澈的杏眼中,豆大的淚滴滾滾而落。“我不想這麼做的,可是,可是……”
見她如此反應,王珩煬提著的心,頓時落了下來。他看著這個在他來說,還是孩子的人,以往明亮懾人的眼睛裏,卻忽然露出了飽經滄桑的憂鬱。
“姑娘,你還小,這世間很多事情,都是無法回頭的。若是這次,你選擇了逃避,那麼或許就乜有下一次了……”王珩煬眺望著遠方,眼睛裏是濃得化不開的悲傷。
田婉婉點點頭,心緒終於平複了一些。她將王珩煬迎進門,到了杯熱茶後,才問道:“神醫突然來找我,是有什麼要緊的事嗎?”
王珩煬呷了一口茶,目光漫不經心的掃在她臉上,心思電轉。
據書中記載,那個部族的王係血脈,無一不是貌若謫仙,怎麼這一個卻生得如此普通呢?因為心中還存有疑慮,所以他還是決定,暫時將王係血脈的事情,藏在心裏。等到真正確認了之後,再和那位老友聯係。
現如今,最重要的事情,應該是想辦法,將那兩個倒在病床上的人,治好再說。
“上次,老夫跟你提過,你那個朋友的身體裏麵的毒素,是被一種特殊的藥壓製了,你可還記得?”不待她回答,王珩煬便接著說道:“如果老夫猜得沒錯,那個特殊的藥,其實就是你的血,對嗎?”
一瞬間,田婉婉倏地捂住了手腕,上麵被劃破的傷口,早已經痊愈,連疤都不留了。長久以來,除了藍宸和“那些人”之外,第一次有人如此明確的,發現了她身體的異樣。
“不用躲了,方才進來的時候,老夫就已經發現了。”知道她的擔憂,王珩煬也不打算繞彎子,直接開門見山道:“之前你情緒波動,導致差點小產。老夫雖然保住了你的孩子,卻也篤定了你,至少需要臥床至三月胎穩,才能痊愈。隻是沒想到,你隻服下三帖藥,胎氣便已經穩固。所以,老夫命徒兒流音,將染有你血漬的絲巾,加入了他日常喝的藥裏——”
說道這裏,話便止住了。剩下沒說出口的,田婉婉心裏自然也明白。
她點了點頭,望向頭發銀白的老人:“之前,我確實依靠自己的血,壓製了藍宸身上的毒藥。我一直以為,隻要有血,他的生命就應該沒有大礙。是我低估了,藍宸身體裏潛藏的毒藥……”
王珩煬搖搖頭,否決了她的想法:“你不是低估了他身體裏的毒藥,而是低估了你自己的血,因為它並不是用來抑製毒性的……”